本欲出言呵斥。
待见着陷入沉思的朱高煦,原本已到嘴边的呵斥言语,被他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之后,‘噌’的一声抽出别在腰间的大刀,直接搭在了正在为自己求情、求饶的奴婢脖颈上,竖起手指放在紧闭的嘴唇间,示意其闭上碎言求饶的嘴。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凌厉、刺骨的寒意,被大刀架在脖颈上的奴婢,脖颈上的皮肤上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
随即,不得不讪讪地笑了笑,闭上了碎语解释的嘴,从将大刀架于脖颈上的锦衣卫抱以歉意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见其这般识趣,锦衣卫随后收刀,静静恭候于一旁,等待着命令。
就这般......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
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朱高煦,慢慢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微微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笑意,‘呵呵’一声冷哼道:
“有意思...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不愧是从商的人,对人性,对人的惯性思维把控,这等心思真的非常人所能及也。”
“哈哈哈....”
言罢。
朱高煦一声大笑,而后看向一旁的奴婢,再次出言问道:
“袁府中....”
“你等的主子,可否有经常让你们准备干粮,或者说准备数量巨大吃食之类的东西?”
“如若有,这般的口粮又有多少,可有具体的数额?”
此言一出。
奴婢神情微微一怔,而后短暂的沉吟了片刻,躬身回道:
“回…回王爷。”
“还…还真的有。”
“从袁府立府邸之初开始,袁家主事的人,就要求过我们,每月初一的时候,都必须为按照府上的主子最低口粮,多准备半月的口粮。”
“这项规定,袁府从立府开始一直是如此。”
还真的是。
得到确切的答复,朱高煦脸上耐人寻味的笑意愈发的浓厚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名奴婢,开口问道:
“这些个多余备着的口粮。”
“每月初一的时候,你们的主子都让你们存放于哪里?”
“亦或者说...送往哪里?”
听了这话,奴婢怔了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回道:
“回王爷。”
“这些个多余准备的口粮,主子也没有让我们特意的存放于哪里。”
“都让我们正常的存放于府院内的库房就好了。”
“而这些个按照主子最低口粮常备的口粮,貌似存放于库房中,从来没有人动过,每月初我们整理库房替换新鲜的时候,它们都原封不动的在那里,布满了灰尘,像是从来不曾有动过一般。”
对于这般答案。
朱高煦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一声冷笑,低声喃喃道:
“没有动过?”
“呵呵....”
“怕是悄然无声的早就动了,只是尔等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罢了。”
“不过....看来这个袁家不简单啊!”
“从立府之初,就考虑后路,考虑退路了。”
“看来对于东窗事发,对于可能遭遇的危机,其实早有预料。”
“但就是不知道,袁家究竟是防着可能会严查他们的官方,还是预防着幕后黑手灭口....”
“不过...这都不重要,纵使你再聪明,做事何等的滴水不漏,但只要做过的事情,甭管你隐藏的多好,布置了多少的疑阵,总会有迹可循,跑不掉、也抹杀不掉所有的痕迹和线索。”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朱高煦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冲着杵立在一旁的纪纲招了招手,道:
“纪大人....”
“让所有负责清理密道的锦衣卫和将士们都停下来吧。”
“没有任何意义....”
“袁家的人...怕是一个都没有跟着密道离开。”
“所有的人,怕是都还蜗居在这个府院之中。”
“而所谓的密道,又是命下人填,又是让人故意弄塌通道,怕一个个所有看似无比清晰的线索,都是故布疑阵,利用我们的惯性思维,企图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隐瞒自己真正的隐藏地点罢了。”
此言犹如一声惊雷于整个庭院中炸响开来。
“啊?”
所有人下意识一声惊呼之声响起,皆是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朱高煦,宛如一副大白天活见鬼的模样。
人群中,纪纲率先回过神来,看向朱高煦目光不禁变了变,神情中尽是错愕之意,言语不知不觉间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