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万一六连折进去了你让我怎么办?
师部追究下来,责任谁扛?
政委扛还是我扛?”
“我抗……”
“你拿什么扛?!
这次运气好,六连没出大事,损失不多。
下一运气不好了,你黄大风变成孤魂野鬼你怎么扛!”
钱易与二连长迈进院子里的一只脚齐齐收回,站在团部院子外,面面相觑。
“老钱,你不是说团长要给我庆功么?
看这架势,那是要庆功啊,这是要活剥了我呀!”
“我哪知道啊,团长就是这样让我说的,我不敢不听。”
“要不咱退回半路,再慢慢地晃过来。
等咱们到了,他气也消了。”
“诶,好主意,走走走。”
门哨警卫员突然走动,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声音洪亮。
“两位连长,团长让你们尽快到达团部开会,不得拖延。”
“你的两個好战友到了,等我说完他们,再来跟你算账!”吴团长声音从院子里传出。
“外面的两位,别墨迹了,赶紧进来吧。”
钱易与二连长对视,心一横,齐齐抬腿,迈步。
好战友,有难一起上,有责一起扛!
“报告,莪把二连长带来了。”
“进来。”
钱易脚步一落,横排变竖列,跟在二连长身后,迈进屋里。
二连长杀人的心都有,紧贴大腿侧的小拇指挑起,怒指身后钱易。
两人走到黄大风身侧,并肩站好,内心稍安。
有这位团长爱将在,心里有底!
吴团长坐回,“三位,说说你们昨天晚上的功绩……”
……
屋里白色身影消失,门页合闭,西向窗户中投进的光显得阴暗。
赵义合上眼,不能走,不能动,干脆睡觉!
张英轻手轻脚关上门,立在门外,面朝院子,拢拢碎发。
绷带飘飘,今天的院子格外好看。
双手揣进兜,走向房间。
“英姐,还有几个伤员你不来看看?”秀娟探出另一间病房。
张英触门的手停下,转头。
“伤势最重的几个伤员我已经治疗过了,让他们休息就好。
还有几个伤员,都是浅表擦伤和重物压伤,伤势不重。
你带队里新来的护士,以这几个伤员为实例,教她们如何处理伤口。
遇到拿不准的再来找我。”
推门,关门,屋里寂静。
床铺一丝不苟,地面纤尘不染,床前桌子整洁有序。
斜坐在桌前,抽出枕头下的信看了一阵。
抽出纸张,拿起铅笔,落笔。
“于兰姐,来信已收。说‘如意郎君’为时尚早。
他简直就是一根没开窍的木头,我也不好向他直说,有时真为他的呆蠢感到气愤。
他因受伤,来卫生院治疗,我留他在卫生队观察伤情,中间对他训斥两回。
他会不会因此对我产生不满情绪,对我情感上疏离或者厌恶?
认为我是一个无理取闹,小题大作的女人?
爱情真是一个令人上瘾又痛苦的东西,不知道你和张大哥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发展?
希望你们的故事能给我带来启发。
另,他上次捎来一批药品,听闻师医院近日受伤战士颇多,药物告急。
师里已向未发生战斗的各团征集药物。
独立团知悉此事,团长向我下令。
我已检点部分药物随信送去,下为药品清单……”
团部的狂风暴雨归于平静。
三名连长像是被风雨催折的花草,垂下头颅。
吴团长接过周政委递过来的搪瓷缸子,润喉。
“该骂的骂完了,接下来说说奖。”
三人立刻来了精神,抬头抬眼。
“你们这次的行动,调动了日军兵力,消耗日军战斗积蓄,大大减轻扫荡压力。
不只是我们,周围友军团都会因此受利。
你们在战斗中缴获的东西,一半留下自用,加强火力,应对扫荡,一半交给供给处统一分配。”
“团长,六连没缴获。”黄大风昂起头。
“你黄大风能干赔本生意?”
“游击队与六连是兄弟单位,我们六连救游击队完全出于革命情谊。”
“说人话!”
“六连确实没缴获,但是游击队给六连配备了一批枪跟子弹。
不算缴获,是赠送!”黄大风咬字。
“游击队给你们配备?”
“对,不光六连有,去救援的二连三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