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意犹未尽的散去,只留下县大队和仅有两人的游击队。
杜国富手里紧紧捏着三枚手榴弹。
“赵队长,愿赌服输,这是我们县大队的赌注。”
身后,县大队队员盯着赵义两人,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杜队长敞亮。”赵义掰开杜国富手指,把三枚手榴弹抢过来。
不放心地拧开弹盖,一一检查引线,确认完好后,拧上盖子扔给顺子。
“好好收起来,别受潮,里面的火药受潮就会变成哑弹。”
顺子欢天喜地的收起来,挨着驳壳枪一别,腰上立刻变得鼓鼓囊囊。
杜国富把眼神从顺子后腰上恋恋不舍的收回来,厚着脸皮开口了。
“小赵,我的弹弓……”
“噢,弹弓啊,杜队长想送,我也不敢不要,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赵义把杜国富的话截下来。
啊?
杜国富傻眼了。
县大队人枪人少,子弹更少,能练瞄准,打不了实弹,只能用弹弓来模拟实弹训练。
弹弓的木头架子好找,可上面缠着的四根皮筋都是自行车车胎上的气门芯。
费了大力气,才得来一条气门芯。
想到这里,杜国富不禁想甩自己一巴掌。
好好的惦记人家的枪干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队长,咱们后会有期。”杜国富深吸一口大气,抬手告辞。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闹心!
领着县大队走小路离开,后面跟着队列松散的新兵。
“杜队长,留步。”赵义高声叫出。
前进的队列停下来,杜国富转头看过来。
“拿来。”赵义冲顺子一摊手。
顺子当即会意,后腰上的驳壳枪摸出一把,放在赵义手里。
“这把驳壳枪,还请收下。”赵义走到杜国富面前。
杜国富嘴唇蠕动,县大队队员眼睛都看直了。
“赵队长,我们输了两场,这……不好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等着你杜大队长帮我游击队招人,到时候可别不来。”
杜国富的眼神变了,接过驳壳枪。
“行,小赵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忙,知会我老杜一声,一定来!”
这时候,杜国富肩膀上也竖背着一支步枪,枪身干净,护木发亮,保养的极好。
取下来,双手横端。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把枪是当初我建立县大队的时候,独立团首长奖励给我个人的。
我把它送给你。”
……
春日融融,春光正好,老树开新芽,嫩柳抽新枝。
田野里,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赵义一边走动,一边拉动枪栓,校验杜国富赠送的枪支。
这是一把在敌后游击区极少见的中正式,枪身修长,弧线流畅自然。
可能是子弹金贵的原因,这把枪击发的次数很少,膛线清晰,足有八成新。
在懂枪爱枪的战士手里,它就像是一位剥光了衣服赤裸裸躺在床上的大姑娘。
等待着被轻柔的扣动扳机,发出怒吼的子弹,结束侵略者邪恶的生命。
赵义送杜国富一把驳壳枪没有其他的想法。
顺子不擅长用枪,有了手榴弹后,再配两把驳壳枪是极大的浪费,有一把防身就已足够。
自己也只长了两只手,没法用第三把。
县大队成立时间长,敌人关注多,时不时就要进行清剿,送给他们能发挥更大的用途。
只是没想到,杜国富直接回赠了一把中正式。
有意思的是,两人都默契的送枪不送弹,所以这把中正式暂时并不能向敌人发出怒吼的子弹。
赵义手里现有的二十发驳壳枪子弹,五发在顺子手里,剩下的十五发,十发配给右手枪,五发配给左手枪。
不是没有和顺子平均分配,而是他说自己枪法差,有手榴弹就够了,坚持不要,十发子弹只留下五发。
“哥。”
顺子后面跑过来。
“你刚才说手榴弹由弹柄、发火装置、弹体三部分组成。发火装置那部分我又忘了,你再给我讲一遍呗。”
顺子对枯燥的枪械知识避之不及,但对手榴弹却充满兴趣,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的复述赵义给他讲的东西。
赵义不厌其烦,收起大姑娘,竖背在肩膀上。
“拉火绳一端系在拉环上,另一端涂有玻璃粉。拉动拉环之后玻璃粉就会与拉火管内的火帽摩擦发火。
火会沿着拉火管下端的导火索燃烧,当从下端烧到上端的时候,就会引动雷管。
雷管里装着爆炸粉,一见火,就会引起弹体里的爆炸药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