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帅刚刚入主奉天城之时,身边还是卫队团,现在居然要扩编成……一个混成旅?
连近身的护卫都如此气派,奉天主政的他分明已成了大势。
而且看这情况,大帅恐怕不仅仅满足于做个一省督军……
冯庸的表情稍显难看,姜诚很清楚他心中所想:同是八角台起事的弟兄,
而入奉天城时,他老爸冯德麟的实力明显强过大帅——可如今此消彼长,必然是让他心生感慨。
“哎,我说你们都立在大门口干啥的?”
姜诚见状又是一笑,“走走,赶了一路都渴了吧?哥几個快请进吧……敞厅里准备了新煮的凉茶点心。”
“今儿这日头可真够大的,别给热气打着头了。”
蔡远宗见状,也是附和道:“是这么话说的,走走……要说今年真够怪的,明明这还不到六月,竟是这般炎热。”
几人一面寒暄,一面往敞厅去,蔡婵娟和海蕙心正带着各自的丫头正在布置,
见着他们进门,海蕙心满面笑容迎上来:“都回来了呀!吃的喝的刚准备好……来来啊冯哥哥,这凉茶都是小娟早早起来熬的,整整煮了两个时辰呢,汤都出色了,”
一边说,海蕙心和蔡婵娟给他们倒茶递汤的,搞得刚落座的冯庸连忙受宠若惊地起身:“哎哟!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干啥?”
“尤其是小娟啊,你这坏了身孕都这么大月份了,还顾着我干啥?”
说着一面招呼姜诚,“飞澜你赶紧的过来扶着你家小娟,这都啥身体还顾着我呢?”
姜诚起身笑着扶着自家媳妇落座,却对着冯庸摆手一笑:“就是得让小娟给你端茶倒水啊!”
“不然咋能让你冯老兄知道我家的待客之道呢!哈哈……”
冯庸一怔转而摇头道:“那你这小子,是真的待客之道,还是打算让我有点压力啊?”
“咱这让你搞的,只怕是连坐都不敢坐了!”
众人因为他俩的玩笑一阵哈哈大笑,几个年轻人使得现场气氛很快轻松下来——
凉茶倒不是真是蔡婵娟亲自熬的,却是她一早起来亲自配的料……其实就姜诚昨晚上随口抱怨了句:出去游学实战感觉上了大火,后背起了好几个火疖子。
蔡婵娟就记住了,早早起来去挖土薄荷,还把年初晒的酸梅都拿了出来……
姜诚知道此节感动得无以复加,不过此节也是故意拿出来说给冯庸听,搞得他一阵感慨,海平川却是转了话题:
“飞澜,我这一进城的,怎么感觉像是要备战的?”
蔡远明也是附和道:“就是这么话说的啊……我们几个这一回家总觉得哪儿哪儿都奇奇怪怪的,”
“我说哥,咋听说西营场那边也练起来了,咱在讲武堂也没听说哪有战事啊!”
海蕙心一眨眼道:“你看看!都听古话说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你们几个呀,还真成只读书的呆子了……没听说辫子军要入京了吗?”
蔡婵娟正由姜诚扶着落座,一听这话呆了一呆:“辫子军?飞澜你知道是啥么?”
姜诚摆手:“嗐,你可别管了,养好身子就是了。”
海蕙心却似乎铁了心要说清:“娟,你还不知道么?哎呀,我听凤至姐姐说,她有同学在京城,闹得很大的!”
“有个姓张的督军带着兵进了北京城,说是要拥立小皇帝登基呢……自己还留着前清的大辫子。”
蔡婵娟吧嗒着那双温柔的大眼睛:“真的呀?”
蔡远明也是接话道:“可不咋的,现在不光京城里闹的凶——”
“现在各地支持辫子军的也不在少数,说是蒙古人还要南下支持他们,各地也有起兵支持的。”
毕竟都是些行伍出身的年轻人,对时局还是有一定的兴致。
可正讨论间,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杨玉成却咳嗽了一声道:“行了行了,你们这在讲什么啊,”
“说京师就说嘛,干啥把咱东北也带上?”
蔡远宗眼神故意在冯庸身上停了几秒,才是意味深长又道:“就是这么个话,咱几个说归说,不管是奉天还是东三省,”
“都跟什么鞭帅没啥关系的——其实也就京城里闹的凶,跟咱关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刻意又把话引到冯庸身上,“我说冯兄,你家江小姐不就是京城里的么?她应该最清楚不过现下的局势吧?”
正因他们的话陷入沉思,骤然被点到名的冯庸骤然一怔,旋即绷直身体勉强笑了笑道:“这话……”
“呵呵,其实金涛嫁过来时日也不短了;而且她一个女孩子,本身也对局势没啥了解的——呵,我跟飞澜他们差不多,都,都不太知道的。”
姜诚冷眼。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压根没把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