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了,但姜诚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
对于类似小六子冯庸等高层家里的公子,所谓的应试,肯定就是走走过场便罢了。
而平川玉成这些虽一样出身东北行伍,靠山便显得并没有那么硬了,故而想要通通路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少爷,您这……”
杨弘见他拒意如此明显,表情除了不再那么谄媚外,还多少有了些失望,“小的也是想,想给犬子谋个好出路。”
“飞澜明白。”
姜诚把他那烫手山芋般的信封稳稳地塞他上衣口袋,“不过这讲武堂是个好出路,却也不是就那么一条出路不是么……”
“玉成跟着海叔,不也挺好的么?再者,新民这边万象更新,我爹身边也是一样求贤若渴。”
路都指给你了,去不去走,是不是乖乖跟着走,有能力的走,就看你和你儿子了。
说完这些话,姜诚便也没再继续,喊来管家将他客客气气送了出去。
他奶奶的,看来得赶紧催着高文胜把“联防队”支应起来了。
不仅把整個新民县城里的治安全然负责起来,这情报搜集,以及各项涉密的机要,都得让他们管起来。
不然这还得了,考学的事情还没怎么备,连海家人都蒙着,底下人就跟登报了一样全知道了。
还有急着来通路子的……姜家目前还夹在张冯二人之间半吊着,这杨弘也太滑头了。
“飞澜,这儿有好几双鞋,应该都是陈妈给备的,咱俩都一块试试吧!”
听到屋头的海平川在喊自己,姜诚回身进门,见这利落的弟兄,已把大包小包都裹得差不多了。
地上一字儿排开都是新纳的千层底,看着倒是陈妈的手艺,细密的针脚一看就舒服。
“哎,东西用不着准备这么多!随便拿几身衣裳裤袜,再拿两三双鞋就够了……”
姜诚怀疑他是要搬家,赶紧又道,“考个学罢了,带着老些东西没的让人嘲笑小家子气。”
又不是去什么犄角旮旯的山野,繁华的省城要什么有什么。
“哎,飞澜你这就不懂了,衣裳裤袜可以少带,鞋可万万不成!”
海平川认真地说,“这事,你可得听我的!陈妈这手艺,就算去瑞福祥花再多的钱也买不着。”
“得得,听你的……”
姜诚无奈由了他,随便试了两双就让他装上了。
叫来护院看家的士兵,帮着海平川把打包好的东西装车,姜诚则是回了屋。
四面看了看把房门反锁,姜诚把之前高文胜抄出来的那箱金条拿了出来。
很多现代影视剧的桥段,特别是什么行走江湖的,一个看起来文静秀气的丫头背个包,随便就能从随身的包袱拿出好多金条来。
其实纯纯就胡说八道——黄金密度大,看起来并不大的一根“大黄鱼”,就有三百多克;
两根就超过一斤了,而且就不提重量,但就说大黄鱼这玩意想要直接拿出来花也不可能——得通过票号来兑换。
低垂眼眸大概盘算了一番,姜诚从里面摸了几根出来,就把箱子再塞回了原地去。
此时东西大包装箱已全上了车,前去采买的大小姐也回来了。
大概收拾了一番日头已稍稍偏了西,姜兰轩和高文胜一同回来了,手上拿着好酒好肉,说是打算给他们践行。
叫了堂子给送了些可口的菜肴,以及东北的几道野味,爷几个喝得稍稍微醺便各自回房了。
而姜诚则是叫住高文胜,与老爹一道,把之前商议好的那事与他说了。
高文胜倒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倒也没含糊马上应了下来,说是忙过这一两天就把摊子支起来。
“飞澜,这回考学的事千万得上心。”
姜兰轩再次嘱咐过,可他思绪转到海蕙心身上,表情多了点复杂。
“海小姐这次……也要一块跟着去吗?”
多余的话也没问,姜诚把自己的想法与老爹提到。
想着是借她的人际关系,多从女人们的闲话间,听到什么高层之间的消息,多个门道也是个好事。
姜兰轩并未多说,高文胜则是拍了拍他肩膀道:“嘿嘿飞澜,真是喜欢海小姐,便把事情定下来的吧,之前你海叔还又一次提这事呢!”
“再说,那小六子也成婚了,大哥,咱飞澜的事是不是也得……”
一听他又点上鸳鸯谱了,姜诚烦躁到了不行,连忙摆手道:“我说老叔你快饶了我吧!海小姐那人才品貌,家世背景的,我哪儿哪儿配得上啊——”
“这事儿可别再提了啊!再说我可真翻脸的了……”
一个头变了两个大,姜诚趁着一股酒劲回身便回去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三人辞了一家便坐军车往省城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