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海如松的嘴巴是个小写的“o”,那么现在他的嘴巴,就是个大写的“O”了。
怔怔瞪大一双眼睛望着他,过了足足五分钟,才上前把芭蕉扇一样的粗粝手掌按在姜诚额头上:“好我的飞澜啊,这是着魔了?”
“咋你老姜家是祖坟冒烟,还是咋,能让你小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话不算什么不好的话,可他此刻听着真是无比的窝心。
“咋,我还能一辈子跟大烟枪搁娘们堆儿里混么?”
姜诚故作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先别说这個了,那几个弟兄,可靠谱吗?我跟老叔今儿抢了小日本子,兴许隔天就要附近排查了。”
“你小子不是说,抢了个什么秘密接头行动的队伍吗?小鬼子有那胆子?”
海如松不以为然,不过还是点头道,“人,你倒是可以放心;马场非比寻常,弟兄都是咱们骑兵营一个个选出来的。”
“那东西交给海叔,我就百分之百放心了。不过这事儿,我得跟我爸讲一声。”
“是这理……”
海如松点头,转而抬手又给他脑门一下,“你小子啊,早就该就这样了!”
他是没用多大劲儿,可敲自己脑门上还是相当疼。
“疼死我算了妈的……”
张口骂了句,姜诚又苦笑一声,“那海叔,我得把老叔给你留这儿了,他伤得不轻,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来回移动他为好。”
又是嘱咐了几句,姜诚带着高文胜的手下撤出了马场。
带了三十多个骑兵营的精锐出来,又是搞偷袭,而他们的人数略大于鬼子的数量……
加之这群小鬼子本身人困马乏,抱怨连连,所以几乎无一伤亡,也就四人略受了些轻伤。
赶回新民军营差不多是快下午的时候了,姜诚饿得是前胸贴后背,而且经过一场大战,他是浑身的臭汗血污。
安顿好撤回来的士兵,刚进家门陈妈便大惊小怪地跑上来。
又是打热水,又是递毛巾,急得团团转:“少爷,您这是又上哪儿去了?我的老天爷爷啊……不会是跟哪个打架了吧?”
姜诚抓起木架子上的香皂搓手搓脸,连连洗下来三盆脏水,才是换上陈妈递来的衣服:“陈妈,我饿得能吃下一头水牛了,赶紧的给我去弄点好吃的!”
“面,大肉面,多多的给我加肉。”
听着吩咐,陈妈一步三回头地往小厨房去,知道她心里不放心,但姜诚着实也没法给她解释。
现在,摆在眼前的有好几个问题。
干掉的小鬼子,他没有仔细数……可粗略估计,不下二十人。
一口气干死这么多小日本,而且是破坏了他们的“大计划”,以这些倭国人小肚鸡肠的性格,他们能善罢甘休?
事,是在新民附近出的,接下来少不得会被明里暗里的小鬼子排查、算计……
得小心应付着了。
姜诚深吸口气,很快一抹笑容又爬上脸:
当然,咱惹了事也不怕事,小日本来找麻烦,他一样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把这些狗日的再算计一番,少不得能榨出来不少好处;要知道这年代的鬼子侨民,有一个算一个都富得流油。
此外,他还担心另两件事。
27、28师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而以他现在的势力和能力,只能想尽办法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局之中,尽可能多保住一点他们骑兵营的势力了。
这第二件事,说是简单,其实也不容易——
他现在有了枪支弹药,粗略估计组起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是不难的。
但这种私人武装,养起来还是很费钱的。
没钱,光有些枪和子弹也养不住人,就更别提能形成什么战斗力了。
要不……等老爹回来商量?
算了吧,那个法西斯,整不好听说我弄来这么多好玩意,直接给我霸占了。
托腮思忖间,陈妈已经煮了一大碗酸汤肉面送了上来;夏天蔬菜丰富,还拌了两道爽口凉菜。
风卷残云般把吃食扫了个底朝天,姜诚剔着牙脱鞋上床。
为了偷袭本子,一天一宿没好睡了,这会子浑身酸困骨头疼。
“少爷,您,您没在外面惹事吧?”
陈妈收拾着碗筷,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扯犊子了,我他妈都快困死了……”
哼哼唧唧如梦话般来了一句,姜诚很快便梦会周公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十点多的时候了。
浑身酸困的感觉没有了,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充沛;就算再有另一支日本小队,他还能带着人去大干一场。
“年轻就是好啊。”
姜诚伸了个大腰出门,正对着晒了一院子的床单被罩和衣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