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他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单人床,毯子是干换的,床单是褶皱的。
床头柜上,一个台灯,一盆多肉,一個闹钟。
台灯是简单的日用品。
闹钟是结实的耐用品。
而多肉是结合了以上两种,有着简单与结实特性的植物。导师说过,能养死它的,基本上也能养死自己。
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这个小而温馨的空间,却是杜林心中最挥之不去的记忆。
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不请自来的开门声。
一个小小的女孩与她的朋友们推开了门,但这门只推了一半,时间就停了下来。
天花板上原本随风而动的风铃不动了,闹钟不走了,坐在床上本来年少的杜林已经重新变成了苍老的模样。
下一秒,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见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出现在杜林的前方。
“哈桑·萨巴赫。”杜林站了起来。
“对,我很惊讶,在你之前,不是没有人集齐过三份根源来到我的面前,但从来没有人能够像你这样,只是短短的十七秒就完全清醒了过来。”这个老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是什么让你的灵魂如此的苍老。”
“因为我见过世事变迁。”杜林说完看着这个半老之人:“你当时是传奇超凡,为什么会死。”
“当时的途径驳杂,我走了不少歪路,战斗到最后我已经半畸变化了,在清醒的时刻,我剁下我的脑袋。我可以死,但必须是以人的身份死,我一生光明磊落,不愿变成一个异种。”说完,这位老人看向杜林:“你的心性令我折服。”
“以前那些人呢。”杜林问道。
“懦夫不配从我手中得到传承。”哈桑·萨巴赫这么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同时将一把匕首连着鞘丢了过来。
杜林继续开口:“那么,你的考验呢。”
“我看到你的手上有叛徒的骨髓,有罪人的脑浆,有友人的热血,更有你自己的心,你的一生,是死亡与信念的纠缠,是承诺与信任的组合,那些给胆小鬼与弱者的考验,你不需要。”哈桑说完,指了指杜林怀中的匕首:“我知道乌尔尤拉·德库拉就在你附近,出去代我向他问好。”
说完,这位老人看着重新变回草原精灵的杜林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后继者,会是一个草原精灵。”
“我会重新点燃鹰巢上的火,会重新整合三圣会,会处决一切不服的叛徒与乱党。”杜林向这位转身离去的老人说道。
老人转身,看着杜林满心欢喜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会信守誓言,我也会等待,等待一个后来人,他会告诉我你离开之后的人间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给我带来你胜利的消息,对吗。”
说完,这位老人转身走向那遥远的无尽原野。
杜林眨了眨眼,自枕头上抬起脑袋的他看着餐厅。
客人们似乎都没有换过,柜台外坐着的四位也都还在,那位名为艾尔斯的半神看了看他手里的旧怀表:“一分十九秒,这孩子什么来历。”
“和我一般来历。”原初造物主说完,伸手拍了拍杜林的脑袋:“怎么样。”
“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哈桑那个半百老头跟莪说了很多。”说到这里,杜林看向了乌尔尤拉·德库拉,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这个老吸鬼的手腕,出鞘的匕首将他的手钉在了柜台上。
“你怎么会有这把匕首!”老吸血鬼尖叫着,哭喊着,但却从始至终不敢向杜林出手。
因为这是三圣会的圣器,制裁之刀。
持有此物,拥有神圣鹰巢纹身和无形者途径的人,将可以对三圣会的叛徒形成超越实力的真实压制。
“哈桑托我跟你问个好。”杜林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你是腥红团的十五位长老之一,杀我父亲的是谁,你知道吗。”
在这一刻,杜林的角上已经转化成了血色,金色的丝线纠缠盘旋着。
“我真的不知道!!”乌尔尤拉尖叫着。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说,出卖你的同僚会让你有负罪感,或者说你那可悲的灵魂被某个异神所囚禁,你只要背叛了组织,它就能让你神魂俱灭。”说到这里,杜林看向了原初造物主。
他伸手将乌尔尤拉扯到了面前,伸出手从他的胸中扯出了一团红雾:“还真是,腥红团的长老什么时候做了守密之主的狗,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控制了!我说!没有了这个我一定说!是萨德安家族!他们的人杀死了您的父亲!他们家族的总部就在阿莱萨诺!”失去了桎梏,这个吸血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杜林从这个老吸血种的手上把匕首拔了出来:“有空把你的族人叫过来,让这位大人看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