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王小明，“李军他是个军人，不会拒绝任何命令，包括这种送死的命令。但他保护你这么久，你就这么轻易地让他去送死，就像当初看着你弟弟死在杨间手中却无动于衷一般。你更像一台机器，理智到了极点，而不是一个鲜活的人，这很不正常。”

“每个时代都要有人负重前行，少数人自愿牺牲，保护绝大部分人在无知中生活得无忧无虑。我们都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需要的就是绝对的理智，才能在绝望中寻找到那一缕可能是虚假的希望。”

“但这条路太难，哪怕心怀觉悟者也未必能一直走下去。李军选择相信我，因为他在我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哪怕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选择，他却依然义无反顾，甚至不问一句原因。”

陆志文沉默良久，目光复杂地看着王小明，“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我在你身上同样看到了希望，但和李军不同的是，他只在你身上看到希望，而我在你之外看到了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王小明走到他身边，看向那幅并没有完工的画，“用灵异的力量来守护虚假的和平，这是你的选择吗？”

陆志文摩挲着画上那栋隐藏于迷雾中的和平饭店，喃喃道：“和平便是和平，哪里有虚假与真实的区别？在这个厉鬼复苏的时代，依然有超过九层的同胞生活在无知的和平之中，上学、工作、度假、还房贷……你能说他们的生活就是虚假的吗？”

王小明摇摇头，“虚假与真实只能由本人来决定，我们不是神，没有定义他人一生的权力。你说得没错，真实与虚假的差别，仅仅在于角度不同而已。我明白你的意思，庆幸的是，至少现在我和你的选择是一致的。”

陆志文哈哈大笑起来，“王教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和李军不同。我追寻的道路已经明确，不会为了你的理想而付出一切，所以，抱歉了。不过属于我的工作我不会放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收拾好资料，陆志文离开了实验室。

王小明也没有介意，招呼着一众工作人员开始了今天的实验。

和平饭店，李军从白雾中走出，便看到了静立于大门之侧的鬼差保安与饿死鬼鬣狗。

没有任何犹豫，李军直接走进了饭店大门，随后目光便落到了收银台上。

愿望鬼·愿望招财猫……

抱人鬼·食人花……

替死娃娃……

“李军？你怎么来了？”柳青青从后厨走了出来，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欣喜。

李军回过头来，目光越过柳青青，看向了从厨房里跟出来的双胞胎大猩猩，“它们是？”

“她们啊，是远哥新招回来的员工，目前负责处理一些杂务。”

柳青青随意地介绍着，见李军沉默不语，便回头对双胞胎道：“现在也没有客人，你们先去休息吧。”

“好。”

“明白。”

双胞胎走到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李军瞳孔一缩，“店长还真是恐怖，这么短的时间又找来了两个异类，还让她们打杂。”

关于和平饭店中动物、大猩猩、机器人的身份资料，总部已经基本摸清了，还建立了一套不断完善的资料。

柳青青加入了总部，而且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还是和平饭店的厨娘，自然也有资格知道这些资料。

她眯着眼笑道：“远哥很厉害，招一些异类来打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李军看了过来，“你很开心？”

柳青青歪着脑袋反问：“不应该吗？”

短暂的对视之后，李军垂下眼帘，“这一次过来是王教授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莪想上二楼和三楼看看。”

柳青青沉吟道：“二楼可以，只要你办理入住手续就能去二楼，但三楼不行，那是远哥的私人空间。”

李军突然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在总部和和平饭店之间，你会选择站在哪一步？”

李军心怀期待，只可惜，柳青青毫不犹豫地回了一个坚定的笑容：“当然是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