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郑医生为什么没来?”藤野边走边问。
“我叫厉海,是医务室的医生。他昨夜喝多了,叫不起来,所以把我喊了起来。”这小个子日本话说得又急又快。
藤野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人看起来都不到20,怎么就毕业了?就算是念了个4年制的医科大学,也得22岁吧。
“厉......”藤野突然想起,76号的医务室主任就姓厉,这小子多半就是那个主任的子侄。
“也可能是天生显得年轻。”藤野心说。这人能说一口流利日语,肯定是留学回来的。
跑到病房,已经有两个人准备了一个担架,担架上有个人。
“不是有担架了吗?”小个子嚷起来。
“两个人都要送去医院。”藤野哪有空同他多解释,手一指周彬命令道:“你们把这个人抬上担架,注意不要摔到他。”
“嗨!”小个子答应一声,同壮实的另一人将周彬放上担架。
“快点,病人很危险。”小个子催促道,两人抬着担架一溜小跑。沪西分队医生和一名宪兵抬着周云飞快跟在身后。
两个担架进了救护车后车厢,藤野命令沪西分队的医生待在救护车上照顾病人。
另一个抬担架的宪兵下来帮关上门,车辆启动,驶出大门,后面跟着一辆吉普车,藤野坐在副驾驶位置,后座还有2个宪兵。
救护车开得飞快,驶到极司菲尔路一路朝东,然后到北河南路转向北。
救护车后车厢里挤进来2副担架和3个人,显得拥挤不堪。
小个子医生同沪西分队的医生正聊得开心。
“为什么要带这个病人一起去医院?他似乎不是很严重。”小个子医生问。
沪西分队医生姓松本,他叹口气道:“这是犯人的弟弟,犯人闹得很厉害,不放心弟弟,一定要让他弟弟随时在视线内。”
“我们也怕犯人弟弟伤口也破伤风,用的刑具应该都一样。”
“哦,怎么会破伤风?”小个子医生一副不解的模样,“不是要潜伏好多天吗?”
“常规来说的确如此,但是也有特例,这人伤得有点太重了。”
松本看着小个子,把之前跑偏的话题转了回来,赞叹道:“原来你是大阪帝国大学外科的留学生啊,难怪日语说得那么好。”
“我还以为76号只有郑医生的日语说得最好呢?”
“哪里哪里,我的日语水平相当普通。”小个子谦虚道。
松本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既然你是大阪帝国大学的,那你一定认识原来大阪医科大学外科的内源教授了?他还好吗?”
“您说的是内源教授啊?”小个子感到心里砰砰直跳。
其实大阪医科大学就是大阪帝国大学的前身。小个子刚从韦深这里掌握了大阪帝国大学和外科这两个词汇,什么医科大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哪知道?
但是嘴上立刻回答道:“教授当然很好,大家都尊敬他。不过我已经离校1年多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没等对方回话,小个子立刻转移了话题。
“真怀念在大阪的日子啊,美丽的校园,干净的街道,还有春天遍地的樱花,以及大阪城......”
“松本桑,您去过大阪城吗?天守阁实在太美了,这城堡应是全日本最大的了吧。”
“这个嘛......还真没去过。”
医生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有些不高兴地反驳道:“不过我们名古屋城才应该是最大的古堡吧。”
小个子收敛笑容正色道:“松本桑,名古屋城的确是名城,但说它最大,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无法认同......”
救护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狭小的后车厢里顿时所有东西都在侧移,松本立刻双手扶住担架,身体死死贴在车壁上。
另一个人没有坐稳,朝松本撞了过来。
“哎~”松本刚要举手去挡,脸上已挨了重重一拳,紧接着脑袋被对方抱住一拧,“咔哒”一声,人已软倒。
小个子用力敲敲前座的后壁,脱下口罩,露出张正理的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这活真太难了。”
他做出擦汗的动作:“什么76号医务室、破伤风、大阪医科大学的医生,都是二哥花了5分钟告诉我的,都不肯多教一点,还好没露馅。”
另一人也脱下口罩透气,正是赵义麟,他看眼张正理的额头,一丝一毫的汗都没有,闻言笑道:“我虽然听不懂,但你表现一直很好,根本看不出来紧张。”
“其实莪心里七上八下的,早跟二哥说过,我根本不适合当卧底。”
赵义麟歪着头看他一会,“我觉得二弟眼光很好,你很适合当卧底。”
“哼!”张正理气得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