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阶梯前停着几辆轿车和吉普车。
更远的地方——中山北路的司令部正门口,有大约十名值守的日军,大门两侧停着两辆装甲车,还有几辆挎斗摩托。
韦深正思考如何才能进去,“汪汪”声再次出现,身后几条狼狗猛跑,牵着七八个日本兵绕了过来,直奔自己而来。
怎么又被发现了?韦深吸吸鼻子恍然大悟,身上味道太大了。
这简直是狗带难度啊。他再次回档。
第三次,韦深灵机一动,跑到中楼的东北侧同翼楼连接的地方,顺着排水管小心地往上爬,爬到二楼半的时候,狼狗牵着日本兵转了过来。
他觉得敌人应该不会抬头往上看,猜得是没错,但是低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和狗的嗅觉。
几条狗直接牵着日军过来,堵在排水管下面叫个不停,日本兵拉动枪栓,岗楼上探照灯也照了过来。
味道不是应该往上飘吗?怎么往下走?
韦深没想通,启动了回档。
第四次,韦深在竖井里等狗和日本兵过去,才去爬楼。
这一次很顺利,韦深爬上了顶楼。
这是個平屋顶,实在太好了,楼顶上多半会有通道朝下,自己就能进入大楼内部了。
白天来中山北路观察的时候,楼顶上有机枪位,不知道晚上是否还有人,得小心点。
他小心地双手撑起半个身体,楼顶正当中2米高的通信天线出现在面前。
一阵烟味传来,韦深定睛一看,楼顶左右两侧各一个朝外的简易沙包工事护着机枪。
每个工事里都有两个日本兵背靠在沙包上,左边的两人睡着了,韦深转动脖颈,朝右看去,顿时愣住。
右边两人正在抽烟,正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六目相对,四眼对两眼,四眼先害怕了。
月亮此刻躲在云后,黑夜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轮廓,两个日本兵瑟瑟发抖。
“纳尼?”日本兵声音颤抖地响起来。
在他们眼中,漆黑夜空背景下,一个头上长角、浑身黑黄的朦胧人形怪物,身上还不断滴落不可名状的粘稠物,姿势怪异地探出半个身体。
“妖怪?”日本兵手指缝里的烟掉落。
两人连滚带爬地翻过沙包,躲在后面一起揉眼睛:“这是在做梦吗?”
“换班时间到了吗?”另一边两个日军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伸懒腰,突然动作僵住。
“纳尼?这......是什么?.......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妖怪?”一人刚醒就差点被吓傻,结结巴巴道。
“小泉,这是......飞头蛮吗?还是青行灯?”
“不,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臭味,一定是镰鼬!”另一个日本兵打着哆嗦道。
“小泉,我怎么感觉这是华夏的......妖怪?”
“说的也对,不好.......肯定是来吃我们的,妈呀!”
两人越说越怕,吓得瘫软在地。
韦深东看看,西瞧瞧,心里纳闷这些鬼子为什么不拿枪?
听到楼顶上的动静,靠近中山北路岗楼上的探照灯扫了过来,在楼顶上快速移动,扫过韦深后迅速回退照住他。
“头上不是角,是头发太脏了黏在一起了。”一个日本兵呆呆地呢喃道:“八嘎!原来是人!”
他表情瞬间变得凶恶起来。
“敌袭!”四个日本兵看清楚原来不是妖怪,纷纷恢复了勇气,抄起枪就冲了过来。
......
韦深继续回档,不断寻找着防守的漏洞。
最后他发现东北翼楼二层有一个窗户留了一条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韦深飞快地爬进这个房间,关上窗,小心地隐藏住身形,看到狗牵着人经过下方,狼狗疑惑地东张西望,疑惑地走了。
“呼!”韦深长出一口气,转身打量这个房间。
看起来像个会议室,正中一张会议桌,上面一排烟灰缸里面密密麻麻的烟头,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烟味。
“这不会是个吸烟室吧!”韦深心里嘀咕,不知道自己精准地猜中了事实。
派遣军司令官西尾大将对生活非常讲究,不喜欢闻烟味,所以超前70多年,在派遣军司令部单独设置了吸烟房,有烟瘾的人都得到这里来。
单这一条,在司令部中就没人喜欢他。
韦深悄悄开门刚踏上走廊,突然转角楼梯传来脚步声和轻微的日语对话,韦深赶紧退回房间,耳朵贴门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退后几步,钻到宽大的会议桌底下。
门开了,两只军靴绕着会议桌走了半圈,站在那扇窗前。
“吧嗒,吧嗒”两声,这两人点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