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尹连忙探头过来,“徐娘子可是发现什么了?”
徐静指了指外衣背后的某个地方,道:“你看看这里。”
这件外衣是深灰色的,上面没有旁的花纹,却见徐静指着的地方是外衣中间靠上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明显的裂口,那個裂口是打横的,大约有一个指节那么宽,因为衣服里面填入了一些木棉的棉絮用来保暖,此时一些已是旧得发黄的棉絮从里面露了出来。
姚少尹微怔,这个裂口代表着什么吗?
徐静盯着他道:“你那边的里衣上,可有这样一个裂口?”
姚少尹摇了摇头,“没有,徐娘子是怀疑,这个裂口是吴嫂子死的时候形成的?”
徐静点了点头,眸色微深,“我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早在她听屈郎君说,他阿娘是躺在屋顶上滚下来的时候便有了。
她接下来做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是在验证这个想法。
姚少尹顿时一脸困惑好奇地看着她,徐静却没有多说什么,转向屈郎君道:“屈郎君,你阿娘外衣上的那个裂口,你可有印象是什么时候有的?”
因为这套衣服是他亲手洗的,屈郎君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裂口存在,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常年住在书院,平时只有旬休时才会回家,我只能肯定,这个裂口在我把衣服从阿娘身上脱下来时,就有了。
但我阿娘平日里十分爱惜身边的物品,如果衣服上有哪里破了,她都会立刻补上,所以我猜,这个裂口是在那晚上才有的。”
确实,吴嫂子的这套衣服上缝满了补丁,一看便知道它的主人是个勤快且节俭的。
见徐静还一直盯着衣服上的那个裂口,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江余突然道:“徐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徐静微微扬眉,瞥了他一眼。
说实话,要不是他突然说话,她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她拿着那件外衣站了起来,淡声道:“我已是知道,吴嫂子是怎么死的了,正如我们先前猜测的,吴嫂子很大可能不是自尽,而是被人谋害的。”
她这句话一出,众人均是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不是,她怎么突然就知道了?方才他们的调查不是还陷入了瓶颈吗?
就连江余,也难得微微怔然。
姚少尹连忙道:“徐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先去一趟吴嫂子死的那个客栈。”
徐静看了他一眼,道:“具体的情况,等到了那边,我再与你们详说。”
吴嫂子坠楼的地点,是西京城城东的心怡客栈,西京城的阶层分布从整个城市的布局上便清清楚楚地显示了出来,一般有权势的人家都住在城北,特别是西北边那一块,能住在那一块的,基本都是大楚能喊出名字的人家。
而普通百姓一般住在城南,其中,东南部因为聚集了大量外来的商户,平日里尤其繁华热闹,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集市,那里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定然是最物美价廉的,这个心怡客栈便是坐落在西京的东南边。
而吴嫂子平日里卖豆腐的集市,便在心怡客栈不远的地方,走路过去不用一刻钟。
姚少尹一行人刚走进心怡客栈,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这个客栈里的人也太少了!整个大堂也就坐了两桌客人,虽然如今已是年关,客人本来就比平时少,但他们一路过来,路过其他客栈时偶尔看了一眼,里面的客人也没有惨淡到这个地步。
店里的伙计见到有人进来,原本喜气洋洋地就要上前来招待,见到他们穿着官府的服饰,整张脸顿时白了白,当见到跟在姚少尹他们身旁的屈郎君时,更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退后了一步,忍不住恼怒道:“你……你怎么还有脸过来!就是因为你老娘,咱们客栈这会儿都没人愿意来了!大家都嫌晦气!我们掌柜的说,再这样下去,就提前关店算了,等来年春天重新修缮一番再营业!依我看啊,这笔修缮的钱,就该找你讨要!”
屈郎君一脸尴尬,对着那伙计作了个揖道:“实在不好意思,某也知道我们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原本某也没脸来你们店里了,但西京府衙的姚少尹说某阿娘的案子另有蹊跷,某只能厚着脸皮与他们再过来一趟。”
听说来人是姚少尹,那伙计也不敢再撒泼,只是脸色依然不好,恶狠狠道:“你老娘不就是自尽的吗?能有什么蹊跷?”
姚少尹见状,主动上前一步,道:“详细情形我们一会儿再说,我们想看看当初吴嫂子坠楼的地方,麻烦伙计带一下路。”
那伙计对姚少尹还是很恭敬的,毕竟他们在西京做生意,以后要麻烦西京府衙的地方还多着呢,顿时收起了不满恼怒的嘴脸,请示了一旁的掌柜后,道:“请各位随小人来罢。”
随即把他们带到了后院,走边走道:“那妇人是在咱们东面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