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冷笑道:“你以为天下英雄好汉在你家里做客,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
他伸手向史登达一招:“过来!”
史登达走上三步,陆柏接过五色令旗,高高举起:“刘正风听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绝不容情,你再想想吧。”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跪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
左盟主既然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能与左盟主相抗?
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都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动手,又等何时?”
陆柏一展令旗,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
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与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就要往左首而去,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
他师父当年丧命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对魔教恨之入骨。
他一站起,门下众弟子也随之起身,眼见着就要走过去左首。
刘正风惨然而笑。
辛稹却是忽而道:“天门师兄,还记得我与你所说的事么?”
天门道人面无表情道:“正邪相争面前,其余皆是小事。”
草!草!草!
辛稹一脸无语。
这天门道人不是脑子不好用,是没有脑子啊。
怪不得从一开始到最后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自己都提前将事情给说得那么露骨,他竟还是这般……这般……草!
天门道人大踏步朝左首而去站定,其弟子门人也跟着过去了。
岳不群起身道:“刘贤弟,你只需要点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
你只道曲洋是好朋友,难道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难道便不是你朋友了?
这里上千武林同道,听说你要金盆洗手,千里迢迢而来,满腔诚意向你祝贺,总算是够交情了吧?
难道你全家老幼性命,五岳剑派师友恩谊,千百位同道交情,一并加起来,难道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为感激,但人家逼我杀害曲洋,此事万万不可。”
岳不群又再次相劝,但刘正风却依然不肯。
岳不群长叹一声,就要走向天门道人身侧。
辛稹道:“岳师兄,今日我们不帮刘师兄,明日等嵩山来加害我们的时候,就没有人来帮我们啦。”
岳不群看也不看辛稹一眼道:“这就不劳旁人操心了,只希望你行走江湖,莫要与我华山派牵扯上关系。
若是胆敢以我华山派名号肆意妄为,我岳某绝不轻饶!”
辛稹:“……”
果然啊,这五岳剑派之灭亡,没有一个人没有责任,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啊!
草,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日无非便是一场血战罢了!
定逸师太念了個佛号也带着弟子走到了左首。
陆柏看向衡山派三十余名弟子道:“这是刘正风之事,与旁人无关,衡山派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
便有三十多名衡山弟子走到左首去了。
陆柏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杜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有你这番话,已经对得起师父,你们都过去吧。
师父自己结交朋友,跟你们可没有干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无生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
说着便站在刘正风的身前,挡住了他。
丁勉哼了一声,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
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
内力到处,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向刘正风胸口射来。
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
那银针便要射入向大年心脏,刘正风目眦欲裂。
此时却是叮的一声,一柄长剑挡在向大年的心口之上,正好挡住了银针。
向大年险死还生,心有余悸的看向助他之人,却是一直帮着他师父的辛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