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喜欢看戏啊……”林祐半真半假地质问恶魔。
欧迪姆不屑地一笑:“你难道就不喜欢吗?别想骗我,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人性;只要看到眼睛,我就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从无差错。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同样把这个世界当做戏台的想法?”
“哈哈……”被人说破心思的执笔人哑然失笑。
猎魔人世界的融合可以说是执笔人工作一年多来最大的难度挑战,同时也是他情绪最放松、最能放开手脚的一次任务。
过去任何一次世界融合,执笔人都只能在诸神划定的红线内履行职责;唯恐稍有点出格的动作,就改动了故事线走向造成混乱,每次都做得小心翼翼,整一個专业工具人兼救火队员兼背锅人。
这一次却能放开手脚破坏故事剧情,力求最大限度打乱既定的命运线;以至于他连被迫在猎魔人世界出长差的恶劣心情都减轻了几分。
刺杀尼弗迦德皇帝固然是破坏剧情,让蛇派猎魔人提前与南方帝国扯上关系同样是破坏剧情;冈特·欧迪姆的举动就像是在兴风作浪之时,还特意控制两个浪头迎面撞上,以求碰撞出更加绚烂的水花。
恶魔对男孩的举动也有些不解,问道:“你特意从猎魔人手里抢走这位诗人,是为什么呢?陶森特坐落于群山之间,绕道过去要花不少时间;若是不刚好提前降雪,一整个冬天都要被困在那儿。”
“当然不是为了赏钱!”林祐斜乜着正在喝茶的诗人,发现对方竖直了耳朵,生怕漏听了谈话中的任何一个字;“丹德里恩先生要跟着我们一路南下;有一个计划正要借重他美妙的琴声与歌喉,”
欧迪姆眼睛发亮:“所以,他也是这场命运戏剧中的角色吗?”
“嗯哼,可以这么说。”林祐“主动”给正在发愣的诗人续上一杯茶,“他会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配角。”
听到自己不会被送回陶森特,诗人心中暗自窃喜;拍着胸脯保证:“您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尊贵的伯爵先生。”
丹德里恩被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着,将能言善道的天赋展现得淋漓尽致,浑不知自己正一头撞进世界上最可怕的命运漩涡。
当然,就算他知道,执笔人和恶魔也不会允许诗人逃出漩涡。
“果然如此么?”林祐随口吩咐道,“那就做你最擅长的,先为我讲一段故事吧,丹德里恩先生。”
“您喜欢听什么呢?英雄的冒险、王国的史诗、美好的或悲伤的爱情?”丹德里恩大包大揽,已经讲鲁特琴抱在了怀里。
“为什么要把故事区分那么清楚呢?我想听一个综合所有内容的故事。”男孩用点菜一样的语气说,“我们刚从辛特拉王国离开,听说十年前这个国家的王室就发生过一桩有趣的故事。”
“十年前吗?您说的不会是当年帕薇塔公主的婚事吧?”辛特拉是个小国,即便是威严的王室,又能发生多少能被人铭记的故事?当严格指定时间、地点后,丹德里恩轻易就猜中了答案。
更不用说,在这个故事中大放异彩、起到关键作用的猎魔人,还是诗人最要好的朋友——“白狼”杰洛特。
虽然十年前那一幕往事丹德里恩并未在场,但是后来通过白狼的讲述,他还是清楚知道了前因后果,而且也有意把这个故事编纂成诗歌,成为传唱猎魔人探险生涯的重要篇章。
现如今的诗人还不知道,自己那位猎魔人朋友通过这次事件所缔结的意外律,将会何等深刻地影响这个世界的未来。所以当年幼的伯爵提出要求时,他欣然从命,开始弹唱起尚未最终定稿的诗歌。
出色的吟游诗人被认为是艺术家,而艺术是需要天赋的;不得不说,丹德里恩虽然身上大小毛病无数,却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艺术天赋。
在诗人的手里,鲁特琴的琴声时而悠扬,时而欢快,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对应着故事跌宕起伏的不同段落,总能恰到好处地勾动聆听者的情绪,沉浸在诗人的吟唱中,宛若身临其境。
十年前,辛特拉王国的帕薇塔公主——也就是希里小姑娘的母亲——年满十五岁,按当世习俗已界成年,可以挑选夫婿成婚了。于是,辛特拉王国的摄政王后卡兰瑟为女儿举办了盛大的成年礼。
王国内外,众多年龄相当的未婚年轻俊彦齐集王宫,既是庆祝公主成年,也是顺带求婚。因为辛特拉王室只有公主这么一位血脉后代,依照王国法律,只要能成为公主夫婿,将来就会成为辛特拉国王。
当宴会进入高潮时,一个自称“梅契特王子多尼”的年轻人顶盔掼甲闯了进来;他声称自己早年曾救过辛特拉国王的性命,而国王当时依据意外律承诺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送给多尼,以报答救命之恩。
简而言之,帕薇塔公主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和多尼定下了未来的婚约。
但是这位多尼王子少年时曾被邪恶魔法诅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