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怀余消失的无影无踪,中间仿佛缺失掉最关键的一环——
到底是哪里不对?
……
与此同时,仍旧在医疗舱中艰难吊着命的吴越已经如怀榆所想的那样瘦成了一副骷髅。哪怕每天有大量营养输送进他的身体,可也架不住身上那源源不断摘了又继续生长的榆黄菇。
大伙儿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期的麻木,如今动刀的时候,看得久了,都觉得这榆黄菇颜色鲜嫩,口感肯定……
呸呸呸!
一定是清除手术做久了,人都变态了!这怎么能吃呢?
怎么也得等培育好了吧!
他们熟门熟路的把医疗舱送出手术室,面对着外头等待着的吴越妈妈,不由又头痛起来。
而对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越发消瘦的儿子,只是拿着吴越的通讯器反复研究,此刻再次拉扯着医生:
“我儿子到现在都没有醒,他可是堂堂戍卫官!你们究竟做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儿小伤到现在都治不好……还有,你们院长呢?让他给我开个证明,说清楚我们家吴越的身体情况,我得去银行办业务……”
她说着,神情渐渐变得急迫起来:“他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补贴和赔偿还没发下来?是要谁发?那个姓白的丫头?”
正说着呢,就听医生们招呼一声:“白指挥。”
白羽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太太看着她,总觉得她穿着制服英挺又果敢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印象中那个看上自己儿子优秀故意贴过来的白家人。
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赔偿!
“白羽啊!咱们可是邻居,你天天阿姨长阿姨短的,可不能我们吴越一出事,连赔偿都给我扣下了吧?”
白羽情绪稳定,面不改色——任谁在焦头烂额处理了那么多烂摊子之后也会变成这样的。
她微笑且平稳:“阿姨,您说笑了。”
“一来,因为本次荒原的行动中断,后勤的连番转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还有已探索和谈成合作的变异植物沟通中断,路段崩裂……”
“以上,因为吴将军的昏迷不醒都还没有明确责任关系,所以是谈不上什么赔偿的。”
“二来么……”
她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六年前的名牌套装的老太太,神色更是幽深:“吴将军还活着呢,怎么能这个时候说赔偿呢?我们戍卫军本来就有义务做这些事的。”
其实眼前这老太太按照年龄来算,在如今这个年代还并不算老。
但她虽然热衷打扮,可一脸老相却是阻挡不了,尤其是沉沉的暮气和身上封锁不住的腐朽观念,使得所有人见了,想来想去都只能称呼一句老太太。
她虽然也有不悦,可一方面又觉得这是自己尊贵身份的象征,因此倒不反感这个称呼了。
再看看那一身穿着——如今这个年代,普通面料的衣服大部分都只是基础的生活物资了,再没什么名牌不名牌的。
可也有一小部分人被商家哄着,再次鼓吹起了什么大牌——像这种不知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6年前的时尚衣服,如今竟也能卖出高价来。
而老太太之所以这么着急,也跟这衣服的高价脱不上关系。毕竟这上头每一根线头,都代表着赤裸裸的积分啊。
如今又一两个月过去,看老太太着急的这个样子,恐怕是债台高筑了吧?
这点白羽属实想的保守了。
到如今这个程度,老太太何止是债台高筑,甚至快要连老底都守不住了。
吴越受伤的消息并未完全瞒着——他不是林雪风,在民间有高昂的声望、他本人存在都能点燃大家对抗荒原的信心。
作为一个上任后平平无奇的戍卫官,他除了蔷薇走廊,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业绩。因此受伤的消息传出后,大家反应都很平平。
但对于高利贷公司来说,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要知道,他们放贷出去也是要衡量对方实力的。假如一穷二白的穷鬼,这个年代又不能把人卖去哪里做苦力——主要是有异能的多了,这种人就不大值钱。
那他们放个贷,九出十三归,人家要钱没有,烂命一条,岂不是血亏?
大家都是正经的借贷公司啊!
因此,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不事生产,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家底,他们却能一笔一笔的往外掏出成千上万的贡献分,图的不就是他这个做戍卫官的儿子吗?
一开始,公司上头真没打算让她还钱的,随便借吧,这世间所有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区区金钱,假如能买到一个戍卫官在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天底下不知多少人想做这笔生意呢。
就算现在用不到,放在那里随时方便拉近关系是可以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吴越要好好的活着,且身居高位。
如今乍一听对方重伤,几个月都没有苏醒,而且还是最难缠的菌菇寄生类,借贷公司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