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榆半抬着车子,自己的篓子还挂在横杠上,好狼狈才从公交车上下来。
公交车上已经没别的乘客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挤下来。那些阿姨婶婶们实在太过恐怖,以她满嘴跑火车的能耐,都差点儿被问到老底儿。
“呼——”
怀榆长出一口气,又摸了摸脸:天生丽质是这样的吧,就是这么受欢迎吧?
至于他们问的家庭啊工作啊工资啊住房啊哥哥们有没有结婚啊……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重要。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头破烂的痕迹如此明显。今天不够谨慎,下次看来不能戴到唐老板面前去了。
才不到五点。
天还亮着,就是有些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潮湿。远处高高的蔷薇走廊如此安静,在春风中微微抖动着身躯。
嫩绿的叶片层层叠叠,粉色的花朵蔓延出一片绝美的云霞。怀榆推着自行车往山坡上走了几步,站在这里能眺望到前面69区的异植防御军营地。
她微微一笑,而后稍费些力才骑上这个过于高大的自行车——
“呜呼——冲下去喽!”
……
有车子就是不一样。
往常要走许久才能到的公交车站,骑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唯一可惜的是之前硬化好的地面,如今早已被不知疯狂生长了多少茬儿的野草们冲的七零八碎,更多的是湿润的泥土。
骑起来没有在大路上的那种平整顺滑感。
但,怀榆已经很满意了。
回到家中,宝贵的资产被推进了挪出干草后又显得宽敞的树屋里。
怀榆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
塑料袋跟之前的放在一起,剪刀和铲子直接放在背篓。两条毛巾跟之前那条一样挂在树藤上,整提卫生纸跟装衣服的防水储物袋放在一起。
哦不,先掏出一卷来放在床头吧。这么宝贵,现如今她还不敢直接放到厕所,怕被什么东西啃坏了。
烧水壶放在火堆旁,菜刀虽然买回来了,但没有菜板,怀榆怕把它用的卷口了,只好先放在一旁。
凉拖被放在床畔,如今环顾四周,仿佛真的是一个温馨的家了。
下一刻,春雷乍然!
“轰隆!”
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劈下,将昏暗的天地都照亮。
远处传来云中滚滚的轰鸣声,有大雨洒落的声音由远至近……
来了!
来得太快了!
不是明天吗?!
怀榆冲到房门口,只见外头的草叶上,颗颗豆大的雨滴已经开始将它们打的东倒西歪了。
房门口垂下的紫藤花也在风雨中摇摆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击落。蔷薇走廊弥漫成粉绿交错的模糊油画,被重重雨幕阻隔。
大雨倾盆。
她默默回屋,把涨价后显得尤其珍贵的雨衣认真搭在树藤上,然后出门,顺着衔接过来的遮雨棚走去。
她在空旷的棚子中来回看着,侧耳倾听,生怕有什么地方漏水,又怕大风把自己用藤蔓固定着的草帘子给掀飞。
庆幸的是,一切都好。
只是原本留出来当做厨房的空间,由于此刻温度骤降,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怀榆又在厕所旁侧抽出一把干草来准备引火,等屋里堆着的几根树枝也扔进火堆后,她叹了口气,穿上雨靴,披上雨衣,再次来到了外头的空地。
那里还散乱地堆着自己砍下来的树枝和拖回来的干枯树叶,此刻大雨才落,湿的并不是很透,要抓紧时间把它们拖进棚子里才行。
不然这雨如果再下上几天,自己连干柴也没得用了。
雨水顺着雨衣的帽子口零星砸落在脸上,沉甸甸的,怀榆狼狈的眨了眨眼,心中一万个叹气。
都怪昨天太累了,把堆柴这件事给忘了。
好在那些枝枝叉叉还没掰断,如今随手拖着几根主干往棚子里去,效率还是蛮高的。
等她顺带又折了几根树枝回到树屋时,雨衣上已经淅淅沥沥在滴水了,脸上领口和头发上都湿哒哒的。
怀榆擦了擦脸,刚准备掀开帽子,却又想起什么来,赶紧将大红桶拎到了门口。
想了想,把新买的水壶也拎了出去。
雨声扑扑突突打在桶里壶里,不多时便聚出了高度。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屋,潇洒的将雨衣脱下挂回树藤上。而后拿起毛巾来擦了擦脸,再一次将火堆烧的熊熊旺盛。
跳跃的火光中,整个屋子在雨水中都是那么静谧又安然。
若说唯一有什么缺憾的话……
怀榆穿上凉拖坐在火堆旁的青砖凳子上,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叹了口气:
下雨天,应该有一份美食摆在自己面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