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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差点走火入魔。
她引导着体内傀气做修炼循环时一直无法静心,总是不自觉想起刚才墨汀风惊慌失措的模样,以至于从黄庭三脉出来的傀气绕过六脉轮后没有回归黄庭,而是奔下海丹田而去,一时气海大动,冲击心脉。
“噗!”
她呕出一口有些发乌的血,人不受控制的瘫软在软垫上。
昏昏沉沉中,尸陀林主那空洞又泛着血色的眼窝从眼前飘过,头上五个骷髅头骨咯咯作响,似乎在寻找和锁定她。
“微微!”
在旁边书房的墨汀风通过寄附在她身上的一半神识感觉到咒死术的气息,连忙赶了过来,看她倒在地垫上气若游丝,赶紧一把将其自软垫上扶正,盘腿面对面端坐,指尖施术在她命门、气海、黄庭三处渡入三道法力,引导着宋微尘体内暴走的傀气重新回到黄庭。
约莫过了一炷香,宋微尘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要说话,张口又呕出血,不过这次已经变成鲜红色。
“没事了,没事了。”
墨汀风挪近些许,让宋微尘可以靠在他怀里。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满心的愧疚,他怎么能——怎么能对秦雪樱做出那般事情,他如何对得起宋微尘。
宋微尘闭着眼,轻轻靠在他怀里,然而她心里梗着的异样感并没有因此减少,相反,她几乎可以认定,他与秦雪樱昨夜必定很亲近。
因为她在他胸口闻到了秦雪樱身上特有的脂粉香。
可能是修炼不当导致的吧,她想,不然为何心口沉坠如铅,几乎要将她拽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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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躺会,你去忙吧。”
宋微尘努力撑着自己离开他的胸口,她不想闻见那味道,熏得眼睛泛酸。
墨汀风想抱她上床,宋微尘抬手制止。
“不必,我自己能行。”
说着勉力撑着站起,踉跄着扶着床架坐下,这才抬眼看着墨汀风,那神情分明是在赶客。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窗棂被吹得嘎吱作响,眼看要来一场骤雨。
墨汀风三两步走过去关了窗,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他很是有些局促的站在窗边,不敢正视宋微尘的眼睛。
“好,你好好休息,我去洗个澡。”
墨汀风走了,宋微尘有些愣怔的坐在床沿,她不明白为何只是一个夜晚的光景,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究竟是什么变了?
不是不信他,而是种种迹象放在一起,由不得她不得到某种结论——他实在不会掩饰。
嗓子一阵刺痒,她忍不住咳将起来,掏出锦帕捂住嘴,再拿开时,已是一帕子血色斑驳。
盯着那血手帕看了半晌,宋微尘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是惨然,她在在意什么,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若他真与长公主有点什么——在七夕那天助他解除斩情禁制,便是此生能送给他最好的贺礼。
暴雨下了下来,一时天地变色。
无晴居廊外屋檐下的雀巢被大雨打得掉落下来,宋微尘听见动静,急急开了门去救,却见那巢穴里空无一物,原来同林鸟早已远走高飞。
她被雨水浇湿了衣裳,雨滴顺着发丝迷了眼,只好摸索着将那巢壳捡回了屋。可惜已经是个空巢,幸亏已经是个空巢。
“爱是什么?爱是符合利益交换最大化的选择。”
阮绵绵的话言犹在耳,曾经听来嗤之以鼻,如今,宋微尘却觉得她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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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去如风,天色很快放晴,时近中午,墨汀风沐浴更衣完毕,来找宋微尘前去后山赴宴。
他身上是一股清风之气,之前那暧昧的脂粉味已经一扫而空,宋微尘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看见他来淡淡笑了笑,那笑容礼貌又不失距离,竟像是生分了些。
“好,老板,我们走吧。”
她已经许久没叫过他老板,这一声老板,意味着她不会再叫他汀风,更不会对他再使用名召禁。
只是这时的墨汀风还沉浸在对自己早前行为的错愕不解中,没有意识到这声老板背后的裂痕。
两人一路无话,彼此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步入后山山道。
春天,满树玉兰花香,青山村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宋微尘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去看过宝儿,应该趁着春日烂漫,带宝儿来游山。
“夫轻诺,必寡信。”
梦中的桑濮是这么说的吧?
她可不是夫,答应过宝儿的母亲陈氏照顾好宝儿,必不能食言。
……
“桑濮姑娘,好久不见。”
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循声望去,是那个如谪仙般的俊朗公子束樰泷。
看着他与孤沧月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宋微尘有片刻失神,直到看见跟在束樰泷身边的李清水才回过神来,笑着看向两人。
“束老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