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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司尘府外,水街锦夜华灯初上。
岁仍薄春,日落后夜色微寒,却挡不住水街的繁盛暄腾,这个地方似乎永都远在夏季,永远烟火蒸腾,永远热意盎然。
墨汀风拉着宋微尘的手出了司尘府,两人便装走在熙攘人群中,虽未着黑白二袍,却仍因赏心悦目而受到许多关注,他们倒也不在意,只是她身体情况欠奉,他有意走得很慢。
两人走过一处卖糖葫芦的小贩,他指着那插满“用油亮亮的焦糖包裹着成串成串的山楂果子”的草靶子。
“想不想吃?”
“想。”
想起昔日与庄墨一起水街共游,她与庄玉衡边逛边吃糖葫芦就觉得开心,宋微尘扯了扯墨汀风衣袖,
“多买个三五串,也许长公主会喜欢也说不定,再说玉衡哥哥会来,他肯定喜欢。”
墨汀风掏出一锭银子递与小贩。
“小哥,你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劳烦送到前面最大的那艘画舫,交给船上管事的即可。”
“是,是!小的这便送过去,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卖糖葫芦的小贩高兴的嘴角咧到腮帮,取下一串递给宋微尘,又冲着墨汀风鞠了一躬,飞也似的扛着草靶子朝远处画舫而去。
宋微尘乐了,心说天下霸总果然都是一个调调,动辄就喜欢“连锅端”。
常人是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以渔,霸总都是直接授人与鱼塘。
……
说来好笑,两人正欲继续前行,旁边的小贩看见墨汀风出手如此阔绰,竟都纷纷拥了上来,急着要将手里的东西“献宝”给二人。
“姑娘,整点儿烤栗子呀?”
“公子,这扇子跟小娘子可配!您不看看?”
“公子,烧酒来两斤不?”
“有烧酒不得来点儿我这刚采收的青豆?”
“对对对,爆炒一碗青豆下小酒,那滋味儿足!”
“啧,那得再切二两腊月刚腌好的熏肉。”
一来二去,商贩们还互为捧逗的聊上了……好像也忘了挤过来是为了干嘛……画风逐渐离谱。
待宋微尘跟着墨汀风从商贩堆里挤出来,手上的糖葫芦都不知道挤哪里去了,她倒也不恼,一时只觉有趣。
“大概是长了一岁,人上年纪了,就会越来越喜欢这烟火气。”宋微尘在心里感叹。
若能天下太平,若她能健康无虞的跟墨汀风做一对寻常的小夫妻……该多好。
只可惜,往往“遗憾”才是好故事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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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都跟鹤染偷偷聊了些什么?”
临出门前,宋微尘特意请了丁鹤染过去,避着墨汀风在无晴居说了会子悄悄话。
听见他又追问,她翻了个白眼。
“大哥,我要是想让你知道,就不会背着你跟鹤染狗狗祟祟的‘闷得儿蜜’了是不是?”
“放心啦,只是件很小的小事,但是因为我比较在意,所以请鹤染私下帮个小忙,若因此有额外发现,我再向您老汇报。”
事实上,宋微尘是托丁鹤染给她搞一瓶“违禁药剂”。
鬼夫案结案后,一应与案件和凶犯有关的物证都尽数封存在司尘府费叔所管辖的撰案部管库,其中就包括没有用完的七诡主所制的“易容水”。
擅自私下取用物证,在司尘府内是渎职重罪,所以宋微尘怎么可能告诉墨汀风,然后让他知法犯法。
直接找费叔要肯定不妥,叶无咎是个方脑袋绝对不会做逾矩之事,想来想去,只有丁鹤染是最合适的“犯戒”人选。
可她必须得到这东西——既是担心谷雨,也是想看看老龙井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虽然谷雨现在没有被传召,但从阮绵绵刻意打听她的这个信息来判断,这样的情况未必不会发生。
老龙井之所以盯上谷雨也是因为自己,宋微尘很清楚,所以绝不可能放任不管。
她心里打的算盘是,一旦谷雨收到传召,小肉球肯定会通风报信,她就借机改形换貌扮作谷雨去那老龙井的房中一探究竟。
看看阮绵绵到底想干什么,又藏着什么秘密,能让白露一夜告假离府,能让那个叫小桉的丫头言及色变。
“阮绵绵与秦雪樱同住一处,一切务必小心为上,咱们取这易容水,绝对不算私用。你想,若是长公主在府里出点什么事,可是要出大问题。我们身为司尘府的中流砥柱,防微杜渐责无旁贷!”
反正宋微尘就是这么忽悠丁鹤染的,小丁同学莫名其妙就热血澎湃的上了贼船,当下表示一定尽快把事情办好。
……
“司尘大人,桑濮姑娘,恭迎二位,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正在想着谷雨的事,她的声音即在耳旁响起,宋微尘回神,这才发觉两人已经走到水街最宽阔的那处河道边,谷雨正笑盈盈站在岸边平桥候着他们。
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