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不少在那一夜与太子和郡主并肩作战的士兵们挺身而出,义愤填膺的替他们申辩,可群情激愤下的人们压根不想听到,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与他们理解中存在偏差的言语出现。
于是,这部分士兵的辩驳,很快便被广大的军户以及军眷家属们压了下去。
智囊团这边顶着就算洗了七八遍,仍觉得有臭鸡蛋味儿的一身,苦哈哈的将此事汇报给太子时,太子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多说什么。
好半响,智囊团们等了好半晌,只瞧太子那双低垂的眉眼幽沉沉的,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智囊团的诸位只好面面相觑,无奈闭嘴,在一旁等候太子发话。
沉吟片刻后,太子才抓起书案上的几张带血的供词递给智囊团。
待他们传阅后,便招来护卫,让他们将牢里的那些人提出来。同时,连带着将这份供词一并交给葛千户,相信他自然会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清楚。
还别说,葛千户这边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战备戒严的命令下去后,虽然在明面上把不和谐的声音压制了下去,可军营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有那么些吃饱了撑着喜欢嚼舌根的躲在人后说闲话。
再加上夜袭一事闹得人心遑遑,众人为了宣泄心中的紧张,拿些曾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权贵传出的鸡零狗碎的破事说长道短,总会让更多人心中升出些许隐晦的快意。
葛千户只能通过明面上的戒严来约束军营内部的人,可嘴长在军眷脸上,那是真不好管。
有道是众口烁金,舆论力量之强,足以混淆是非和真伪。
而他手下的亲卫、校尉、武骑、百户、佥书等亦是忧心仲仲,为压制内部骚乱而忙得脚不踮地。
在揪出钉子前,为谨慎起见,葛千户也并未将有内奸一事透露分毫。自然就引得好几位将领,对太子偏帮乐安郡主颇为不满。
就在葛千户焦头烂额之际,太子那边递来审问了那些人后的供词。
葛千户手里飞快翻阅着,心里忍不住啧啧赞叹,果然还得是皇家护卫出手,审问手段和速度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就是够快的。
且看手里的供词,那几家人把他们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就连曾经干过的龌蹉脏事,也被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翻了出来。
这是连老底都起了。
然而,葛千户不知道的是,这份供词昨夜便已审问出来,呈上太子的书案。
原本太子还想再往下深挖下去,可外头的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他身边的幕僚们都也受到殃及,想来乐安郡主那边也好不了多少。
如此下去,只怕会如了躲在暗中,特地派人引导舆论的幕后之人的意,届时,无需联军入侵,自己内部就先瓦解了。
这边葛千户快速翻阅完太子给的供词,立刻命人将麾下郭姓百户擒拿。
“大人,千户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姓郭的,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狗贼。你有没有想过,放敌军入城,仅一夜,就导致军营里死了多少兄弟?”
葛千户愤恨的将太子收集来的证供全都甩在郭百户的脸上,身旁其他将领们见状,忙将地上的证供捡起,飞快的翻阅。越是翻到后头,众人的脸色便越难看。
有脾气暴躁的将领,已经义愤填膺抬脚踹向被士兵拿下的郭百户,还厌恶的往他脸上吐了口浓痰,恨声道,“叛徒,呸,人渣。”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内里藏奸之人。”
“还收买几家人在外散布谣言,说郡主嗜杀滥杀,说太子徇私包庇。你这是要我们隘口所有人的命啊。”
“其心险恶,简直罪该万死。”
一众将领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怒瞪郭百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行了,先押下去,好好伺候。”
“是!”
等郭百户被堵了嘴拉下去后,葛千户又命人将郭百户的家人尽快抓捕,一个不留。
同时,这才将夜袭乃叛徒与敌人内外勾结,意图绑架太子,借以要钳制住我军兵力一事与众将领和盘托出。
这时一众将领才回过味来。想想他们前一刻还在围着千户,七嘴八舌,让他找太子将那些被拘押起来的军眷释放出来。而葛千户各种推脱,婉转示意他们其中另有内情。
可偏偏他们这些当兵的脑子就是一根筋,气上头了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也亏得葛千户对他们既往不咎。否则,换一个脾气暴躁点的千户来,妥妥一顿以下犯上的责罚指定是跑不掉的。
众人尴尬的摸摸鼻子,为误会葛千户一脸讪笑。
真是谁都没想到,郭百户竟藏得这么深。好歹大伙也共事几年了,平日里他为人低调,待人宽厚。却不成想,这宽厚的表象下竟是个内里藏奸的。
且不说他背后之人是谁,光是他在夜袭时给敌军大开方便之门,以及透露太子的居所,以至于古墰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