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如今,两个产妇出了月子,大宝还依然被林大花关在后院的柴房内,每日只给两碗薄粥,其他什么都不给,就这么生生让他自己反省着。
而大宝受了一个多月的折磨,从一开始飞扬跋扈,泼天泼地,肆无忌惮的辱骂。
到后来经过长时间被吊在树上,头昏脑胀,只每晚放下来后双腿打颤,整个人都是软的,根本无法站立。只能扶着壁角勉强瘫在墙根儿下,嘴里再也骂不出半句任何怨怼的话。
最多,便是用满是怨恨狠毒的目光瞪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仿佛所有人对他都做了十恶不赦的伤害一般。
十多天,吊在树下的日子如梦魇般缠绕着他。
虽然每天他娘一早一晚都会为他准备两碗薄粥。但是,早上吃进去的,在吊上树后没多久便吐出来了。而晚上,则是因为掉太久了,对任何东西都没了胃口。因此,就算只是光可照人的白粥,他再饿也喝不进去。
十多天下来,大宝迅速消瘦,之前在陈家养下来的稍微圆润的脸蛋整个凹陷了下去,精气神更是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萎靡不振。
他从来没想过,他娘竟然可以如此狠心待他,哪怕他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娘仍然也不肯放过。
还将他关在后院的柴房里,无人照顾,也不闻不问,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一般。
后院柴房是个什么环境,他娘难道看不见吗??没床没被子,虽然房间面积不小,可是里头堆的全都是柴火,他每晚只能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十一月的天,他娘只给了他一张薄薄的毯子裹着,根本不足以驱寒。
除了一早一晚他娘送来两碗薄粥之外,再没有跟他多说过一句话。
而,大宝在经历这段漫长日子的磋磨下来,除了一开始还能够折腾的起来。到后来,就算他有心想折腾,却也因为吃住极差,整个人瘦骨嶙峋,再没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气焰。
他不是没骂过他娘,也不是没怨过他娘。然而,无论他如何口不择言咆哮怒骂,他娘都充耳不闻,就跟聋了似的。除了每天把他吊起来,给他两顿饭外,母子之间再无任何交流。
大宝所有的力气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被卸的干干净净。
无计可施,再也折腾不动的他,终于学会了服软。
他想着只要自己暂时服软,他娘就会原谅他,所有的事儿也会翻篇。
更何况,他分明听到院子里,那些人欢天喜地的在说两个新生娃娃有多可爱,多乖巧,多机灵。
明明人都没事,他们还怪他什么呢?
大惊小怪。
就像他奶说的,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屁点大的事情就一惊一乍的。
之前他那么闹腾,他们不也包容原谅他了。更何况,这事儿不过是个意外,是他娘推的,又不是他。
大宝一直记得他奶和爹爹把他放在庄子门口时跟他说的,只要他能够在这里立足,让所有的人都听他的话,那么以后庄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他也曾懵懵懂懂问过他奶,他们凭什么要听他的。
他奶告诉他,他可是林老三家唯一的金贵小外孙啊。
林老三家清一水生的都是女娃娃,所有的财产将来不都得留给他吗?既然他们能住在这个庄子里,那就说明庄子肯定有林老三家的一份。换而言之,不就等于也有他的一份吗?
所以,自打他迈进在庄子的那一刻起,从来没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外人,而是以主人的姿态在这院子里横行无忌,吆五喝六,他要像他奶说的那般,让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可结果,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的好日子,自打他那个外出的三姨回来,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不再让着他,甚至,他娘还发狠将他捆起来吊在树上惩罚。
无论他如何谩骂哀求,他娘都无动于衷。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所以他恨极了三姨。
但是再恨,他又能如何呢?在这个庄子里,似乎他三姨说的话别人都听,他不就是想要变成他三姨那样吗?
他不懂,真的不懂。怎么样才能够变成三姨那样,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
就算再天资聪颖,到底还是个不足4岁的孩子,那个小脑袋瓜子里怎么也都想不通,琢磨不透。身旁就没有他奶和他爹指导他,他只能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承受着他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林大花有心想要将大宝的性子给拧过来,但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妇,过去的人生中,她只知道教训一个人,要么打,要么饿。因此,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她只能通过这两种方式来惩罚大宝,希望能把他长歪了的性子给掰正过来。
却不知矫枉过正,过犹不及的道理。
十一月的天,他把大宝一个不到4岁的孩子关在柴房中,只给一张薄毯,每天只吃两顿稀饭,她完全没想过,许以期盼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