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厅里的众人们不由庆幸没种庄稼,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而言,一场雹灾,毁伤庄稼、人畜多到无法统计。雹灾所过之处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林老爹和苗氏急得直打转,既担忧四人在山上被雨雹伤着,又担心雨天路滑……。
其他人也急,可光急没用啊。
阿爹见不得众人在厅里闲着胡思乱想,便让妇孺去把后院搭的简易棚下的锅子搬到后罩房内,安排两个男人们过去几个简易的灶台。如此,把窗棂都打开,在室内开火蒸馏也不耽搁活计。
另外,其余的人去两个地窖看看物资储藏可安全,是否渗水,若有必要,正好先前挖坑的土都还在,装袋拿去堵缝隙,多少能挡下一些雨水。不怕多装些,回头万一雨落得大了也能用来堵门前缝隙。
阿爷这么说,无非是怕旱久了,老天爷一下子哗哗往下倒水,就跟那会儿刚逃荒时一样。憋啊憋,一口气整了出大的,贼大的雨连下了大半个月,差点没涝了。
话落,众人便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
此时,正被众人牵挂着的四个小姑娘正在山洞里,听着回荡在空气中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喝着暖烘烘的姜茶,滋味不要太好。
衙役头头和四个小姑娘坐在一起,因此姜茶也没落了他的份。
嘴上一连串的说不敢不敢,但身体却实诚的接过林招弟递给她的姜茶,仰头一口就给干了。
几个人围在小陶罐边上喝着姜茶说着话,也没让其他衙役靠近。交谈中,四人得知衙役头头姓赵,名启刚,是这一路上负责押送犯人的主要负责人。
此行被流放的有户部尚书卫家、户部侍郎高家、兵部主事任家,三大家族浩浩荡荡加起来有三百多人。
而负责押送的官差五十人,他们有十辆马车,还有几匹马,分散在犯人外围。
为什么赵头要与她们四人告知如此详尽,啧啧,还不是为了那面“圣旨令”。虽不能确定几人身份,但“如朕亲临”四个字象征着最高权力,只要脑子没被炮打了,就不至于会得罪手执令牌之人。
再加上,透点信息出去怎么了?皇城里谁不知道这三家犯的事,没拉到市集口砍了,只徒流边疆当人墙去,都算是皇恩浩荡,给这些人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四人没问赵头这些人具体所犯何罪,但从赵头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多少也拼凑出一些信息,什么延误赈济、贪污受贿,草菅人命、革职抄家。
哎娘咧,这是摊上大事啦。
四个小姑娘面面相觑,都觉得大为震惊,想不通这些达官显贵脑子是怎么长的,富贵权力都有了,还整那些败家的破事干啥?
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下遭报应了吧,听赵头讲这一路上也不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各种不消停,成天尽是事,变着花的闹幺蛾子,这回还想着逃跑……啧啧啧,真不知道下回还能搞出点啥。
你问他怎么不收拾下,收拾服帖了不就乖了?
呵呵,怎么没收拾,打从出发起,便与他们再三强调:跑一天,杖四十;跑五天,杖一百;跑十九天以上,就直接加到最恐怖的流三千。就连收留逃跑犯人的百姓,乃至他的家眷都要受罚。
只不过这三百人,被当今圣上罚判到边疆,充军最劣等的排头兵,抓去充当人墙去。
正是因为这最坏的结果,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所以他们才想着摆脱衙役的看守,逃出去找一处隐蔽的藏身之地,哪怕从此隐姓埋名,也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哪想到,半路遇到她们几个程咬金……。
林小月四人:……怪我们喽。
至于赵头明里暗里,旁敲侧击打听她们的身份和目的,春杏只一句机秘行事就给他堵了回去。
当然,尽管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赵头也不亏,起码得知春杏医者的身份。
若说他们这一路最担忧什么,不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也不是在野外过夜要提防蛇虫鼠蚁的叮咬、担心山林中突然窜出的猛兽袭击。
而是,这些犯人被判流放,非斩立决,说明什么?
说明当今不想让他们死得太便宜,至少,在他这里,不能让这些犯人在途中,无缘无故地没了性命。
他们负责押送,可以因为意外死掉一些,但死得不能太多,死太多了他们也不好交差。
这一路下来,路途艰苦,气温超过四十多度,他们带着犯人们在烈日下赶路,病倒几个体弱的犯人真的太常见了。
再加上,几次他们派人去地方补给,听到瘟疫肆虐横行,这样一来,倒下的人治还是不治?
治吧,麻烦又费钱;不治吧,倒是用鞭子将人硬生生抽醒,或是用尿兹醒(用冷水泼醒就别想了,都不够喝的,没得这样浪费),但带病上路,身体日渐沉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