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是签了契,官府记录在案,不说以后对他名声有碍,就是在竞选皇商时,有这么一个污点存在,绝对会成为商业对手攻奸他的一个重大把柄。
骆掌柜抿了抿嘴唇,他也不想在这个关头提出不签契,可林阿爷说了,一会去镇上采买时就要去县衙定下契约,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不得不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不签契的话来。
牛叔气得浑身颤抖,只觉得摇摇欲坠,他恨得抬手狠狠给自己甩了两巴掌,“啪啪”两声脆响震得厅内众人心里跟着抖了两抖,“我真恨啊,恨自己有眼无珠,特么带回来个什么玩意。”
牛铁头也在剧烈地发着抖,但还是挡下了自家老爹掌?自己的行为,忍着眼泪,哆哆嗦嗦地抖着声自责道,“爹,对不不,对不住,是我眼瞎信错了人,是我的错。”
“是,你也有错,老子也错了,错在生了你这么个有眼无珠的东西,错在不该去镇上找你。早知如此,就该让你早早死在镇上……,以免得留下祸害大伙……”
“他爹,我们一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可如今……如今却要背负上一辈子的愧疚……”
牛老爹攥紧拳头咬牙强撑,牛婶捂着心口泪流满面,牛铁头羞愧难当,瞪着骆家人的双眼宛如喷火,在场除了骆家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年纪最大的骆母应该是提前知道了自家儿子的想法,这会儿虽然满脸羞愧,却也仅仅只是撇过头,不敢正视众人吃人的目光。
倒是骆倩倩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大呼小叫喊着,“谁让你们自己蠢,既然是秘方就好好捂着,又没人逼着你们拿出来,怪得了我们吗,如今不学也学了,就是不签契,你们又能拿我们怎样呢。”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们家逃出来时拿了多少吃用的,后来还不是靠着大家伙才撑下来的,如今你这么说,还有良心吗?”
“一家子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带上你们,就该让你们饿死病死在路上。”
“丧良心的东西,白吃白喝了我们多少东西,全都给吐出来还给我们。”
“就是拿去喂了牲口,还知道感恩,这一家就是遭天谴的烂货。”
“不得好死的东西。”
“够了。”骆掌柜脸色涨的通红,虽然自己理亏,可这些人说得也未免太难听了,“既如此,那我们走好了,免得再待在这里碍诸位的眼……”
不等他说完,林招弟就抢着打断,“想走,可以,把你们一家吃的喝的用的,还有治病的钱都结清了再说。”
骆掌柜没想到林家二丫头竟如此斤斤计较,不过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跟这些人打交道,当下结清了便彻底一拍两散也好。
“凭什么要我们拿钱,我们和大家在一起时,吃用都是混在一起,你们都没拿钱,凭什么就让我们掏?”骆掌柜正要掏银子,却被自家闺女尖锐的声音打断。
一下子,众人的怒火又再被拱起,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含怒的眼刀子纷纷朝她刮去,恨不得将这一家子白眼狼用眼刀子活剐了。
骆夫人与骆母一般,不敢对上众人吃人的目光,怕自家闺女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介时他们一家更不好离开,忙一把将骆倩倩拉到身后,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低劝着。
“这里两百两,足够支付我们一家子这段时间吃用及治疗的药钱了,还望诸位经此一别,日后再见依旧如故,告辞。”
骆掌柜将银票放到林招弟伸出的手掌上,退后一步朝众人一拱手,就要携家眷离开。
“我说你们能走了吗?”
林小月冷冷的开口,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看的骆家人心慌不已,就连骆倩倩都不敢如先前那般,旁人说一句她顶三句。
实在是林小月的凶悍太过深入人心,令人畏惧,纵使此时她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紧张感。
林小月都懒的跟骆家人废话,想暴富是人之常情,但,如此光明正大白嫖别人的秘方,还想着用二百两轻飘飘打发了他们,糊弄鬼呢?
“泼天富贵谁都想要,但吃相太难看就不好了。”
“你什么意思。”骆掌柜面色沉沉,“二百两就是在雍州城最好的酒楼连吃一个月也是尽够的了。”
要说这里所有人骆掌柜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却唯独面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最让他忌惮。
一开始,他确实很感谢牛老根和林大山两家人带他们一起逃出五岳镇,后来一路上遇到各种艰难限阻,也都有耿直的牛家父子拼杀在前顶着,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之后,又遇害上林家队伍过来汇合,虽然有一阵子缺水及极难挨。
可是,不可否认,这一行人都是极好说话的老实人,又不藏私,甚至就连秘方也一个接一个的拿出来,开始还只是发酵馒头,接着是让人惊艳的杂卤手艺,再来便是令人无比心动的蒸馏酒,再到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