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熬得生不如死了吧?
那身邪气的黑衣仿佛能洞察人心般,竟猜到施宣铃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他冷冷一哼,对着有些愣神的少女做了个鬼脸,懒洋洋道:
“小鬼头,少对我上下打量了,我与你可没什么交情,你幼年同我哥哥学医的时候,我还在后山闭关制毒呢,你记不起我也不奇怪,反正我也没想跟你叙旧,也无旧可叙。”
两兄弟明明生得一样,气质却是天差地别,一者清,一者邪,截然迥异,完全不会让人搞混认错。
她明明不该记起来的,可此时此刻,她偏偏福至心灵般,诡异而清楚地记得裴世溪当时对她说的每一个字——
施宣铃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眸早已水雾弥漫,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开口间却是哽咽了喉头:“小师叔,真的是你,我当真不是在做梦……”
不,或许有那么一桩事可以说道说道,左崇漆黑的眸子一转悠,耳边似乎又听到了海水翻涌的声音,他前不久才奉命前去云洲岛上,惩戒叛徒,取回族中圣物。
那时她为了套取凤楼楼主的线索,追去码头送他,还摘了院中的结颜花送给他,是了,结颜花,难怪他对她院中那片结颜花赞不绝口,原来一切皆是有迹可循,那也是他的家乡之花,他怎会不喜爱呢?
施宣铃只觉那双眼眸太过邪气,直叫她感受到一股无名寒意,她正不知为何左崇要这般盯着她时,她耳边已传来裴世溪幽幽的声音:
“如何,现在你相信这里所有的人皆来自青黎大山,皆与你是一族之人了吧?”
“小丫头,别生气,本官给你一句忠告,有时候人很容易被表象的东西所欺骗,你以为的敌人不一定是敌人,相反,你许下终生,白首不离,所认定的一生挚爱,可能才是你真正的仇敌……”
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由心底涌出,施宣铃浑身一颤,霍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向裴世溪,脸色都发白了。
“当日码头之上,你那番话,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阿越他,他才是我真正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