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她欺负得还少吗?这野丫头只会在阁楼上翻看几本医书,做些乱七八糟的糖一个人默默吃,哪来的本事和胆量杀人呢?
“来啊,疯丫头,有胆量你就朝我射出这支箭,你有力气拉开手中那把破弓吗?在这里假模假样地骗谁呢……”
施宣琴一边叫嚣着,一边瞥向土坑中的冷峻少年,她此刻之所以站出来,不仅是为了对抗施宣铃,更多的还带着一份试探之意。
试探什么呢?自然是看看那位占据她全部心神的“故人”,会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抬起头来,对她露出担忧与关切的眼神,人的本能是藏不住的,她始终不信他已将她彻底放下。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短短的眼神就够了,她就能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如施宣琴所料,土坑中那道熟悉的少年身影果然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了她,她目光一亮,却还来不及欣喜时,人已在瞬间愣住了,只因她在少年冷漠的眼中只读到了四个字——
愚不可及。
施宣琴心口一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可很快,她便明白为何她的阿越会站在土坑中,像看蠢子一样地看向她了。
箭破长风,众人只听“嗖”的一声,随着铃铛摇晃,那支长箭携杀意直朝施宣琴而去!
她吓得呆立原地,一声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而那支长箭却擦过了她的脸颊,裹挟着劲风钉向她身后一棵参天大树。
铮然一声,那支长箭竟然直接穿过了树身,无数落叶纷飞在了众人头顶,他们个个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犹如见了鬼一般。
那股巨大又可怕的穿透力,竟然令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都摇摇欲坠,紧接着随着几声“咔嚓”巨响,下一瞬——
那颗大树竟从中间断开,霍然裂成了两半,轰然倒地,掀起不尽飞扬尘土!
所有人身子一僵,盯着那棵裂成两半的大树无法言语,天地间仿佛都静止了,连风都凝滞了。
“不,不可能……”
施宣琴颤抖着身子,脸色煞白如纸,她骇然地盯着坟前的少女,一颗心遽然往下沉去,可对方却连眼皮都未掀动一下,只冷冷对她道:
“我说过,谁也不许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我向你保证,这支箭绝不会再射偏了!”
极度的震惊与恐惧将施宣琴牢牢笼罩住,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连尖叫都不能,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滴滴落下,她以为是汗珠,下意识伸手去擦,却只触到一手的粘稠,鼻尖也嗅到了几丝血腥味。
“不!”
那声惊骇的尖叫终于发出,施宣琴脸上神情瞬间扭曲无比,她绝望地倒吸口寒气,泪水夺眶而出:“我的脸!我的脸!”
她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些什么,脚步踉跄下,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快给我镜子,我的脸流血了,我被那利箭射伤了,快给我镜子!我脸上是不是有一道好深的伤口,我是不是毁容了……”
高傲的孔雀彻底失控,捂住半边脸颊,发疯般地尖叫着,几道人影围了上来,大夫人急切地将她手脚按住,心疼万分:“琴儿,我的琴儿,快别用手去碰了,快回去止血上药……”
另一道人影搀扶住施宣琴,也在她耳边连声道:“没有毁容,没有很深的伤口,小姐你别怕,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你别慌,奴婢这就陪你回去包扎上药……”
事实上,丫鬟还真没说错,若真有一面镜子摆在施宣琴眼前,她便会发现自己脸上不过是一道极细极浅的伤,只不过渗出了些血珠,将她一时吓住罢了。
那支长箭到底是擦着她的脸颊飞出去的,方向与力道皆精准无比,长箭的主人显然并未想要真正伤她,只不过以示警告罢了。
可施宣琴仍在失控地尖叫着,她心中又恨又惧,一张美人脸彻底扭曲,再没了先前那副叫嚣挑衅的模样。
混乱之际,施仲卿也急声对着守卫吩咐道:“快,你们几个快护送二小姐回府!”
他说完,又仓促下令道:“还有夫人,把夫人也一并送回去,不要让她们再踏足陵园半步!”
“不,我不走,那贱人伤了我女儿!”大夫人却是猛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她推开施仲卿的手,恶狠狠地指向坟前的少女,发疯般地朝着周遭的守卫厉喝道:“你们快去,快将那妖女给我擒住!她伤了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够了,快回去,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施仲卿赶紧拦住大夫人,他眼皮直跳,只想尽快将一切平息下来,不要让事态愈演愈烈,恶化到无法收场的境地。
可大夫人怎会善罢甘休,她满脸狰狞地撕扯着施仲卿的衣裳,肩头那只笑面虎彻底变成了凶神恶煞,张着血盆大口的母老虎,那尖利的獠牙似乎下一瞬就要扑到坟前,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