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在皇城中不算最上层的名门望族,却也颇有根基,施家先祖也出过不少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最有出息的一个甚至做到了相爷。
所以施家陵园有过数次修整,一次次扩建下来,如今这座陵园可谓是又大又气派,甚至有山有水,景色宜人。
而这里的看守自然也十分严实,大有一副一只苍蝇也不放进去的架势,可惜苍蝇没有,今日来的却是一只猫和一只鲨鱼。
两个少年郎一左一右站在施宣铃身边,一个持剑,一个拿扇,跟两个江湖护法似的,气势逼人,把陵园的那些守卫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是施家堂堂正正的三小姐,她亲娘就埋在这座陵园里,她凭什么不能进?”
少年一袭紫衣,眉目俊美如画,一边摇着玄铁折扇,一边斜睨着陵园的守卫,正是也一同前来祭拜施宣铃母亲的钟离笙。
他如今就住在施府,一听说施宣铃要和越无咎一起去陵园祭拜亡母,他立刻跑得比谁都快,死乞白赖地怎么都要跟来,还头头是道地给了三条理由——
第一,他们可是生死之交的好友,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皇城,不去祭拜一下施宣铃她母亲说得过去吗?
第二,他母亲也就是宛夫人,那可是施宣铃的师父,就相当于她第二个母亲似的,他前去祭拜时,也正好能替他娘给宣铃丫头的生母上一炷香。
至于第三个理由嘛,就有点令人忍俊不禁了,那就是他作为施宣铃流放之地,云洲岛的少岛主,很有必要去坟前告诉一下她母亲,在他的地盘上,他一定会好好罩住她,让她母亲大可放心,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到她!
“你带小爷去,你娘今夜就入你梦信不信,绝对会对你赞不绝口,夸你会交朋友,让你好好抱紧小爷的大腿……”
“行行行,你少岛主英明神武,你这条大腿我一定牢牢抱住,你可别再叨叨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施宣铃对着钟离笙哭笑不得,到底将他一路带上了,快到施家陵园时却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凑到他那把玄铁折扇后,小声忐忑地对他道:
“不过我先说好,小鲨鱼,你今日兴许是白来一趟了,那施家陵园我们三个都不一定能进得去,门口一定会有守卫拦住我们的……”
“拦就拦啊,怕他们不成?”钟离笙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施宣铃,“怎么,你就这点气魄啊?在岛上把赤奴人打得哇哇叫,回来了还怕起自家几个守卫不成?”
“倒不是怕,是很难缠,他们都听大夫人的……”
“听谁的也不管用啊,咱们想进就进,再说那陵园不是还建在山里嘛,你是谁啊,你可是能呼风唤雨的山神大人啊,随意摆摆手召唤出一些黑熊虎豹啥的,不信咬不死那帮看门狗呢!”
调侃的话语逗得施宣铃想笑又生生憋住了,她朝钟离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回击他道:“净扯些玩笑话,我要是召唤出黑熊来,第一个就咬死你这头小鲨鱼!”
“哼,好心没好报,歹毒的坏姑娘……”钟离笙嘴上虽骂着“坏姑娘”,手中的玄铁折扇却是一收,往施宣铃头上轻轻一敲。
“放心吧,有小爷在,上天入地哪里去不了?哪怕是修罗地狱,奈何桥边上开的那些曼陀罗花,只要是你想要,小爷大不了就死上一回,下去一趟给你拿回来!”
山峦绵延,流水潺潺,施家陵园建造之处,不仅风水好,景色也是一流。
正如施宣铃所料,他们三人才一来到这陵园前,大门都还没迈进,就被两列守卫给拦了下来。
面对钟离笙的质问,那些守卫面面相觑,只能含糊地表示“规矩如此”,他们也没法子。
“谁定的规矩?”
一直没吭声的越无咎却是忽然冷冷吐出了这几个字,那群守卫都认得他,也不敢冲撞得罪了他,只得个个埋下头,听他在耳边讥讽道:
“生母葬于此,却不能进去祭拜,这是哪门子规矩,阎罗王都没这般刻薄,你们自己听听荒不荒谬?”
“这,这规矩也不是小人们定的……”领头的那个守卫满面愁容,压低了声音,凑近越无咎道:“越公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们了,实在不是咱们这帮兄弟有意阻拦,而是的确规矩如此,三小姐的母亲虽然葬在这陵园里,可毕竟,毕竟……”
后面那些话说出来就有些难听了,毕竟施宣铃的母亲并非施仲卿明媒正娶抬进门的,哪怕一个妾室都不算——
她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带着一个“私生女”找上门来,纵然施仲卿认下她们,还为施宣铃举行了一个所谓的“认祖归宗”的仪式,给她取了名字,上了族谱,可她们母女的身份依然是尴尬的,是上不得台面,是不被施家其他人所承认的。
当初施宣铃的母亲离世时,本来也是根本没有资格葬入施家陵园的,还是施仲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