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哪怕她想将施宣铃卖个干净,在裴世溪面前彻底表一番忠心,可她也怎么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年施宣铃跟她那病秧子母亲上了施府后,府中一片愕然,唯独她爹激动得热泪盈眶,还关上了门同施宣铃的母亲密谈了许久,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府里各种猜测满天飞,她也难以置信,最初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施宣铃母女的出现,她娘也闹过一阵,谁都没想到平素一向板正威严的父亲,会在外头欠下这样一笔情债,还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女”了。
其实这种事情在皇城里也不算罕见,毕竟许多官员都有三妻四妾,在外四处留情也是常事,甚至有些人府上还会被舞姬寻上门讹钱,可她爹明明不是这种人,他饱读圣贤书,木讷又古板,并不是什么“风流成性”的人,又怎会不声不响干出这种事呢?
那施宣铃的母亲瞧上去病恹恹的,也不像什么勾人心魄的狐媚子,怎么就把她爹迷成那样了呢?为了她甚至不惜毁了一世英名!
那时府中私下议论纷纷,可她爹发了好大的火,不许任何人再嚼舌根,说什么也得留下那对母女,甚至在施宣铃母亲病逝的时候,还给她办了个简易的灵堂,让她的尸骨葬进了施家的祖坟里。
就这样,施宣铃认祖归了宗,她娘也成了施家早年养在外头的妾室,至于她们母女真正的身份来历,除了她爹知情以外,施家上下没一个人清楚的。
施宣琴站在堂中,斟酌了许久,临时也编不出什么瞎话,她终是对裴世溪坦白道:“施宣铃跟她娘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家乡在哪里,可看她们的装束举止,肯定不是出自什么正经人家,估计从前就住在乡野林间,无门无第。”
顿了顿,施宣琴继续道,眉目染了几丝恶毒之色:“我们小时候还都骂施宣铃是‘小妖女’呢,她手上总戴着几串奇怪的铃铛,又喜欢自言自语,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还做些脏兮兮的糖,讨好地递给我们吃,可谁会吃她的糖,那么脏,就跟她这个人一样上不得台面,都是不入流……”
“够了!”
裴世溪忽然一拍茶几,打断了施宣琴的话,她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眼前的“玉面阎罗”不悦了。
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我已经将我知晓的东西,全都告诉大人了,不知大人现在是否能够……能够告诉我世子的回复了?”
即便心中有些畏惧裴世溪,施宣琴也仍是急切地想知道越无咎的消息,
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巴巴地向裴世溪问道:“世子他……他有给我回信吗?又或者做了什么东西托裴大人您带给我吗?”
越无咎从前最喜欢做些小玩意儿送给她了,他手巧,学什么都快,会雕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还会做漂亮的簪子送给她,她如今见不到他的人,心里空落落的,只能守着从前他送的那一盒子小巧玩意儿,睹物思人。
眼看着施宣琴那一脸期许的表情,裴世溪不由勾起唇角,眸含讽意,拍了拍掌,一个戴着古铜面具的少年侍卫立刻从后方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样东西。
“是世子托您送给我的礼物吗?”
施宣琴不由伸长脖子,两眼放光,裴世溪却毫不客气地把那包袱挑开,将里面撕裂的那件衣裳随手扔在了施宣琴脚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做给世子的那件衣服吗?怎么烂掉了?”
施宣琴脸色大变,一下抱起了地上破烂的衣裳,陡然抬头,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施宣铃,是不是她心生妒意,将我的衣服毁掉了?”
“二小姐,你醒醒吧,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
裴世溪冷冷一笑,也学着施宣琴之前的那番语气,刻薄讥讽道:“你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去?是越无咎将你亲手做的衣服撕烂了,还将你的信也烧了,一眼都未看过,他对你早无情意,反而厌恶满满,只说与你一刀两断,再不愿有任何瓜葛,你听清了吗?”
这字字句句简直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在了施宣琴的心间,她捧着那件破碎的衣服,摇着头,一张脸煞白如纸。
“不,不会的,我不信,阿越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怎么不会?本官将你的心意带到了云洲岛,可人家不要,你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裴世溪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施宣琴痛苦的样子,之前被她那番话弄到添堵的一颗心,莫名就舒畅了许多。
施宣琴身子瘫软在地,惨白着脸不住摇头,仍不肯接受现实,仿佛她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件破碎的衣裳,而是她一颗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的真心。
但很显然,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是个笑话。
“行了,你把这破衣裳带回去吧,本官该给你的交代都给了,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