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不停,火树银花,屋子也与汴京不同,很是好看。”
谈论起这些时,她眼中少有的晶亮,那是一种向往,向往自由,而不是绣在屏风上死气沉沉的鸾鸟。
姜藏月停顿了一会儿,道:“那不如将户部尚书取而代之,朝臣女子同样能担任,届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
江惜霜瞪大了眼睛。
“安妹妹!”
姜藏月抬眼,江惜霜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安意和安嫔简直太不相同了,她并非生成世家贵女的模样,看似温柔好说话,却掩盖着更深的冰冷无情。若是在初次接触将她当成无害闺阁小姐,是定要吃尽苦头的,那是一种随时能要命的霜花,绝艳而危险。
“我可没那么好的闲情雅致。”
先前被她一番话惊吓到,剩下半包鱼食都掉进湖中,被抢食得干干净净。
姜藏月面容依旧沉静如水。
“女子亦可为官。”
顾崇之当年说过这样的话,这样在她之前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话,他并不觉得这世间的事情都只有男子能做,女子可为官,也可兼济天下。
姜藏月都记下了。
也正是如此,她做的不必任何人差。
江惜霜坐近了些,有些好奇:“安妹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女子唯有自立。”
“今朝唯有女子站起来了,日后必定有千万女子手足相抵与男子并肩而立。”
“哪有那么容易?”
姜藏月眸子很淡:“世人看轻女子的才能,认为她们不必有才华,也不必擅争辩,只需贞静恭顺,于是以女戒为枷锁,将女子牢牢困住。”
江惜霜愣了愣。
她只道:“可如今宫中也只有管着琐碎事情的女官罢了。”
姜藏月:“嗯。”
是以顾崇之曾经说过,长临如此轻视女子,总有一天会栽在女子手上。
“先帝在时,是有女官制度的,也有在朝堂之上极其出色的女官。”
“其中一人便是孟静君,她发展农业,提倡经商,改善水利。便是当年这样的所做作为落在男子身上都足以封侯拜相,可她却落得一些金银俗物的嘉赏。”
江惜霜有些喃喃开口。
“甚至有朝臣指责她不该踏足金銮殿,就该在后院相夫教子,这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七尺男儿,不过是怕一个有才能的女子走得比他们更远,站得更高。”
姜藏月听着她说完,而后开口:“长临的科举制度可有女子参加?”
“并无。”江惜霜摇头。
“古话说考取功名,寒窗苦读都是说的男子,平人百姓不会送女子去学堂,便是世家贵族也是让家中女儿学些琴棋书画罢了。”
让她们学些字,也不过是更好的服侍夫君,相夫教子,过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还不得善妒,要帮着夫君娶进一个又一个小妾,为家族开枝散叶,这就是女子最紧要的任务。
“这天下给男子读书治国的道路,给男子投笔从戎的机遇,给男子执掌天下的权利,可为何这些都理应是男子的呢?”
姜藏月轻笑一声。
江惜霜忽而也笑了,视线远远落在那纸醉金迷的皇城,那耀目的琉璃瓦刷了朱漆,恍惚让人花了眼。
沉寂片刻,姜藏月语气平常,她笑着说:“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
宫中一如既往规矩森严。
姜藏月去崇明宫请安出来之后,就揭下易容面具去了安乐殿,安乐殿倒是比别处安静,这几日庭芜也窝在殿中角落,也不知道在摆弄什么。身边兔子蹦了过来,也让他不耐烦推开:“走远点儿,过去过去!”
他整个人不修边幅,脑袋都抓成了鸡窝。
也不知道来了人,继续在敲敲打打。
角落里已经堆了一堆破铜烂铁,卷巴卷巴不堪入目,他又重新翻出一块精铁,用内力继续捏造外观,眼看不成功又随手丢在一旁。他能在这儿劳心费力还不是殿下为了姜姑娘。
真是跑断他的腿。
自几日前姜姑娘离开通州后,他就成了这副模样,街头乞丐?当时殿下就跟他说,要在十日内见到新的武器。
庭芜到底是会铸剑的,也只花了半日时间接受现实,然后日以继夜的敲敲打打。
反正殿下的意思就是找到当年长安候府的旧部了。
那自然需要武器。
这几日打废的精铁多达几十把,好在今日总算有了雏形,他难得松了一口气。
刚站起身就是一阵晕眩:“哕——”
他娘的,蹲久了脚麻,起来两条腿哆嗦了好一会儿。
姜藏月沉默半晌后走近拿起长剑雏形翻看:“你在铸剑?”
“姜姑娘?”庭芜扭头突然看见她倒是被吓了一大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