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打秤花,一面讲吉利话,可是好热闹。
没等得庭芜胡闹,永芳殿婢子隔着外殿传了话:“姜女使不知今日病好了没有?若是让娘娘再等,可是要遭罪了。”
昨日永芳殿来了人就被拦在安乐殿外,今日竟锲而不舍又来了,而且来了好几个人,这架势是非要把人请走了才行。
庭芜收起了他的秤,眉头都拧到一块儿去了,眼神在婢子身上扫过,又愁容满面凑近姜藏月:“这安嫔可不好得罪,若实在不能不去,小心一些。”
姜藏月将打扫窗棂的掸子放下:“去。”
庭芜只感觉头疼,怎么这些人总是纠缠不清:“姜姑娘,要不要我陪你去?”
姜藏月看他:“不必。”
“万一安嫔娘娘要动手......”
“她只是想让我去教授三皇子算学,为着三皇子也不会动手。”
庭芜瞅了瞅自己的秤杆子,出主意:“要不把秤杆子藏在衣服里伺机而动?”
“什么馊主意!”满初是真服了他,甩了一个白眼。
庭芜:“......”
姜藏月往外走:“守好安乐殿,去去就回。”
*
出了安乐殿门,永芳殿四五个婢子将她堵在中间,生怕跑了人。
安嫔在屋中用膳,阿柳上前,小声道:“娘娘,安乐殿姜女使来了,奴婢们眼下在前厅看着人呢,不会跑。”
安嫔吃着时令点心,更是慵懒笑了几分,才道:“将人带进来,本宫不想挪步了。”
“是,奴婢马上去带人。”
片刻间,姜藏月进了内殿,垂眸行礼:“奴婢见过安嫔娘娘。”
闻言,安嫔依旧吃着点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似是故意这般晾着她。
宫中虽是都铺设了团花地毯,但地板终究是硬的,跪久了想必双膝已然青紫。
姜藏月只跪在原地,神色浅浅并未多言。
永芳殿里静悄悄的,除了贴身婢女阿柳伺候用膳,旁的宫婢也没人敢进来。
又过了一刻钟,净了手,安嫔叫人给她带上护甲,方才瞧见姜藏月,轻笑一声:“瞧本宫这眼神,姜女使何时来的?阿柳你也不曾提醒本宫。”
“是奴婢疏忽了。”阿柳佯装请罪,搀扶着安嫔至主位坐下,又让人收拾了桌案。
“起来吧。”
“奴婢谢安嫔娘娘。”姜藏月起身候在一旁。
永芳殿是不同于别的宫宇的。
纪宴霄并未说错,殿中好些个东西是边城难得一见的珍宝,足以说明,廷尉府已然不满现状,恐是在等待时机。
姜藏月目光不着痕迹落在安嫔手执的杯盏之上,眼眸深了几分。
边城有一杯,青色而有纹如乱丝,其薄如纸,于杯足上有刻缕金字,名曰暖杯。
更莫说辟寒犀,馋灯等之物,如今却在安嫔手上。
不过眼下于她来说,三皇子近在咫尺。
宫中有言,皇三子喜好奢靡,贪婪爱财,不喜学识,且刚愎自用,得其母影响,更是小家子气。
但因着安嫔身后是廷尉府,圣上纵是无奈这个儿子不学无术,也比旁人多了不少溺爱。
是以他辱骂兄弟无事,鞭挞朝臣无事,因着有人给他出头,宫中有不少人是不敢得罪三皇子的。
更甚太子有时都会避其风头。
安嫔常以三皇子为傲,并不在乎这些怨言,父亲总会替她处理干净的。
当真是嚣张跋扈......
姜藏月眼眸微动。
所以当年之事安永丰究竟是如何处理的呢?
三皇子和安嫔是不是也牵扯其中,以廷尉府的权势自然轻而易举可以抹去所有痕迹。
她静静想着这些事,上首传来声音:“头抬起来本宫瞧瞧。”
姜藏月抬头。
主位上的人也映入眼帘。
虽是五月的天儿,盛夏炎热,但永芳殿的冰却是足足的,寒气袅袅。安嫔着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乌发间更是嵌珍珠碧玉步摇,更显肌映流霞,娇艳尤绝。
可见是在脸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她低头行礼:“不知安嫔娘娘找奴婢为何事?”
安嫔瞧着眼前人,莫名多了几分想把人脸划花的冲动,宫中这些年找的宫婢,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娇艳。
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着宫中普遍青裙却也难掩清冷之姿。眉淡而远,容色晶莹如玉,似带着几分易碎的纤弱感。可却越发衬得其雪肌于日光下似是染了薄薄的霜。
寻常宫婢身上总会多出一两样小饰品,可眼前少女一无所有,唯余束住乌发的一条素色丝带,于己干净透彻到近乎刻薄的程度。
安嫔的警惕散了几分。
圣上不会喜欢这样清汤寡水的女人。
且俗言讲,女子无才便是德,婢子下贱才去学了算学,眼下还是等尧儿的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