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
常三两兄弟的脸色由红转青,怒火与恐慌在眼里翻涌,他们恨恨的盯着钱老爷看,此时恨不得将这奸诈狡猾的老头一顿好打。
可钱老爷是郡中来人,身份自不一般,此地是在县中府衙内,他们可不是赵福生一行外地人,哪敢造次。
钱老爷也不怕他们瞪,反倒冷笑着盯着他们看,摆明了要将他们吃干抹净。
『这,这么大的事,钱老爷之前为何不提呀——』常三毕竟懦弱,在初时的怒火后,他不敢招惹郡中差役,只好弱弱的苦笑着问了一声。
『你们又没问,我怎么提?』钱老爷满不在乎的道:『反正官司怎么打,流程就怎么走就是。』『那不一样——』常三忍气吞声:『现在这样了,那这官司还怎么打呢?』
『那就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呢?』钱老爷反问。
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听得常三欲哭无泪,只好看向刘三爷。
刘三爷也感到事情棘手了。
他比常三、常四年长,更知道其中弯道,也明白常家这一下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田地已经卖了,两个女儿也送入了吴家之中,如果常二留了有后,到时常家的亏空谁来补?
“这个常老二啊——怎么办事这么不靠谱。”他叹了一声,心念一转,看向常三:“这个儿子——”
刘三爷人老成精,说话的功夫间一个毒辣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过这念头刚一起,又随即被他死死压制住。
他与常五嫂虽说是同乡,可毕竟不同姓,又何必卷进这桩事里,损了阴德?
话到即止,只盼常三能懂他话中之意。
他这样一想,常三果然眼睛一亮:“钱老爷,这六旺胡同的外室所生之子,确定是我二哥亲生么?是不是那周铁树做局,引我二哥入钩,到时张冠李戴,岂不笑死人了?”“……”钱老爷愣了一愣,接着笑出了声音:“你这样一说也不清楚,既然提了,回头便将周铁树也一并抓拿,拷问便知了。”周铁树时常以刑讯方式摄取不正当的收入,却没料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受之官司、牢狱之苦。
常三听他这话,脸上露出痛快之色:“那是自然的,周铁树真是可恨!”
……
赵福生在短短一会儿功夫便看了一场好戏。
钱老爷说完,慢条斯理的道:“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话没有?”他说道:“你们给的茶水费不多——”他提醒着:“要问就问,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没了、没了——”
常三忙不迭的摆手。
赵福生才问了两句,便捅出了这么大一个惊天秘密,常家人已经感到份外头痛了,这会儿哪里还敢继续往下问。
钱老爷正欲说话,赵福生却道:“他没有,我有。”她说完,皱了皱眉头:“给我搬张椅子来。”
丁大同露出懊恼之色。
他先前见赵福生办案,有意学习,倒忘了这一茬。
闻言,他连忙拉了一张太师椅,摆到赵福生身后。
那椅子可是上好的木头,一张椅子份量不轻,此时被他拖在手中却轻飘飘的。
钱老爷看到这一幕,表情微微一怔,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你还想问什么?”因有丁大同搬椅子的举动,他坐得端正了一些,皱眉问道。
“你只说了常金水从南至西的缘由,也提到了出事的日期,却没有提到常金水去六旺胡同看望外室后,是几时返家的?”赵福生说道。
常三脸上露出不快之色:“这怎么还问呢——”他话没说完,就接到范无救警告的眼神,当即不敢出声了。
钱老爷沉吟了片刻:“常金水虽说时常借与周铁树外出饮酒的名义在收工后出行,但我走访过杏林苑,说他与杨开泰感情深厚。”
常三忐忑不安,深怕他再说出惊人之语,焦躁极了。
“此时已经入冬,杨开泰怜他心中苦闷,允他外出喝酒,但每当他一出行时,杨开泰总会让女儿备热水、小菜醒酒物,自己也时常在门口站着等。”常金水虽说置了外室,有了儿子,可舍不得师父久候,每次在外室家中呆到酉时末(约晚上七点)必会离开。
事发当天,常金水一如往常,到了酉时末,无论外室怎么小意温柔,痴缠不舍,他一定要走。
钱老爷当天召问过外室,外室十分肯定的道:“常二爷说师父早年站得多了,膝盖和腰不好,入冬后隐隐作痛,他一旦外出,师父每每久等,他不能久留,要回家替师父艾炙。”说完,外室还道:“常二爷还说,天气冷了,不忍老人家再等,这一段时间兴许便不来了。”
当天外室还哭了许久。
哪知在回去的路上便出了事,常二掉进了湖中,捞起来时人都死了。
常三松了口气。
这一段话里,听着不像是有对常家不利的线索。
赵福生则面色严肃:“你的意思是说,常二事发当天是前往六旺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