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了口气。
常家人耗尽了家财,连女儿都卖了两个,不惜一切代价要打官司,却又糊涂得很,连常二之死的时间、地点都没摸明。
这样的愚民真是可怜、可悲又可恨。
她摇了摇头,再道:
“既然你们不知道常二淹死的地点在哪,那么死在哪个时辰,他死时有没有目击者,这些有没有打听过呢?”
赵福生一句话再将两妯娌问得面面相觑,二人相互对望,怔愣半晌,随即摇头:
“这个也不清楚——”
常四嫂补充道:
“想必城里差大爷们会查探清楚的。”
这话听得孟婆愣了一愣,不由看了她一眼。
赵福生皱眉道:
“如果差大爷查不清楚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会查不清楚?”常三嫂一听这话有些慌了:
“咱们给了多少好处费呢。”
“……”
一句话说得赵福生哑口无言。
反倒两个女人见她不说话了,只当是说服了她,还有了些底气,甚至还有余力笑着来宽慰她:
“你也别想这么多,总而言之,这桩案子郡内大老爷会为我们作主的——”
常三嫂天真的道:
“一旦案子了结,到时便清静了。”
她说完,不欲再讲这个问题,连忙催促常四嫂:
“老四家的,今晚事情还多,我们赶紧收拾了,打了水来让客人洗了脸脚歇息吧。”
常四嫂说了半晌话也觉得有了压力,闻言便点了点头。
两人各忙各的事,不多时打了热水来让赵福生等人洗脸洗脚,常三嫂虽说后半段与赵福生聊得不大开心,但仍是寻了一双旧鞋给蒯满周。
这两个女人走后,留了赵福生等人。
因赵福生一行人多,房内临时还加了一张床,陈多子母女三人及卢盼儿睡一张床,赵福生、孟婆及蒯满周三人睡另一张。
临睡前,孟婆想起常家的事,叹了一声:
“也不知这叫什么事,好端端的两家人,闹得这样的地步,官司打完,谁都要脱一层皮。”
孟婆这一生经历的苦难多,对常家的这桩事很是觉得遗憾。
正哄着卢盼儿的陈母也叹了口气。
赵福生没有说话,半晌后,她只应了一声: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因歇在别人家中,几人也不好多点灯,因此很快吹熄灯,屋子陷入黑暗。
一夜过去。
赵福生早晨起来得早,收拾妥当出来时,常家灵堂外已经停了两辆套好的牛车。
马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个稀罕物,有牛车赶路也不错。
张传世阴沉着脸坐在灵堂中,见到赵福生等人出来时眼睛一亮,大步迎了上来,接着又苦着脸:
“大人。”
他脸色腊黄,眼睛下的两个眼袋好像比昨夜还要肿些,头发乱蓬蓬的,表情有些憔悴。
“你一夜没睡?”赵福生顺口问了句。
张传世点头:
“开始让等,这些人疯疯癫癫的,不知躲在哪里去议事,下半夜才回来。”
一旁范无救接嘴:
“可将老张冻得呲牙咧嘴,骂了半宿。”
“回来后将我们领去村民家里歇息,我看这里不干净,那床上有虱子,咬得我一晚没睡好。”张传世话音一落,所有人不约而同离他远了几步。
说话的功夫间,丁大同等人相继到来,远处架了两个土灶,灶上有大锅,锅内煮了东西正‘咕噜噜’的沸腾,散发出阵阵食物的香味。
消失了一晚的常五嫂与刘三爷又出来了,招呼着村上的壮丁帮着摆碗筷等。
看得出来这些人一宿没歇息,常五嫂年纪大了,脸色很是憔悴,向赵福生走过来时脚都在抖,全靠两个中年男人搀扶着她才能前行。
其中一人赵福生昨夜已经见过,正是常三,而另一人与常三容貌相似,比他年轻些,赵福生猜测这应该就是常四了。
常五嫂在两个儿子搀扶下来到赵福生等人面前,她说道:
“我们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切了两块陈年的熏肉熬粥,招呼客人们。”
听到‘咸肉’二字,村里人脸上露出馋色,赵福生昨夜见过的阿沼甚至吞了几口口水。
常五嫂老眼含泪,看向赵福生等人:
“我那两个儿媳昨夜想必已经把一些事告知诸位贵客了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原本在远处忙碌的常三、常四两媳妇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赵福生愣了一愣,却见常五嫂表情笃定,她好像对两个儿媳的性情很是了解,也猜到她们定会向外乡人抱怨起这场官司。
不等赵福生说话,她就道:
“本来家丑不该外扬,可这桩事情有危险,说来也是我老婆子不厚道。”
她叹了口气,原本极力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