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常家人的面将别人家尸体转移走,接着把白麻布往棺材内一扔,又把鬼棺重新封上,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
他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常家人不明就里,脸上夹杂着尴尬与感激的神情。
这一幕直将张传世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
“好家伙,好家伙,义真你真是——”
他话没说完,随即注意到赵福生警告的眼神,剩余的话便咽回肚内。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常五嫂等人再看赵福生一行人时要热情了许多,也少了许多防备。
先前那提着二弦琴一脸惊恐的乐人弯腰往棺材底部一望,松了口气:
“果然没漏水了。”
“我都拧完了,棺材底也擦干了,后续风干一会,你们要是找回尸体,也不影响棺材使用。”刘义真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多谢,多谢了——”常五嫂迭声道谢。
几人说话的功夫间,外头的雨也竟然停了。
时辰不早了,发生这样的事后,常五嫂心急火燎的想与刘三爷商议寻找自己儿子失踪的尸体一事。
“我看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不如诸位贵客先吃些东西垫个肚子,稍后歇一歇,天亮之后我们再进县里。”常五嫂这话一说出口,赵福生就应了一句。
因有刘义真帮忙收拾棺材,常五嫂明显对众人热络了一些,她转头吩咐先前哭哭啼啼的女人:
“慧儿,咱们家还有空屋,你干脆收拾出来,将几位女客领往咱们家去。”
那女人听到常五嫂吩咐,连忙擦了下眼睛,温声的应了一句:
“是。”
常五嫂的目光落到蒯满周身上,露出怜悯的神情:
“你看这娃,年纪小小的,这天多冷啊,打双赤脚,一路走来脚疼不疼啊?”
她看着蒯满周,仿佛被激发出了母爱天性。
问完后,见小丫头不理她,也不以为意,只转头看向‘慧儿’:“看看咱们家之前有没有三丫头、四丫头留下的鞋子,找找适合的,干净的,给这小闺女一双。”
慧儿听到她提及‘三丫头、四丫头’微微怔愣了一下,眼圈又慢慢泛红,一时忘了回应常五嫂的话。
常五嫂的面容上露出不快之色,提拐重重点了两下地面,发出‘哐哐’声:
“听到没有?”
慧儿这才回神,连忙温声道:
“听到了。”
见她应承,常五嫂的脸色稍霁,这才转头对赵福生笑着道:
“她是我的三儿媳妇,为人很是厚道老实,诸位随她去就是,我要跟三爷他们商议一下,抢回我儿子尸体。”她说到后来,一扫先前招呼客人时的温和,又变得凶狠:“杨家欺人太甚,我定要杨开泰偿命!”
说完,拐杖用力一杵地,喝了一声:
“老三,你也跟着去听听,到时拉了庄里壮丁,一块去郡里找杨开泰抢你二哥尸身。”
常三泪流满面,应了一声。
一行人凶神恶煞的走了,留了乐人面面相觑。
村里发生这种‘偷尸’的事也不常见,众人既觉得新鲜又是好奇,灵堂前顿时热闹了起来,众说纷纭。
“太癫了。”
张传世皱着眉,压低了声音:
“大人,这些刁民要去县里闹事,我们莫非真要跟着他们同去?”
“明日进了县再说。”赵福生回了一句。
张传世看了一旁常家的三儿媳一眼,最后没有出声。
那慧儿腰缠了麻布,双眼红肿,精神有些不佳。
她没有听到张传世先前说的话,但从张传世边说边看往自己的方向看,猜得出来他们可能是在议论自己,不免表情有些不安。
见此情景,赵福生说道:
“不知这位嫂子怎么称呼?”
她一开口打破了僵局,令常三嫂松了口气,她擦了下眼泪,说道:
“我男人姓常行三,你称我一声常三嫂就是。”
说完,她挤出一丝笑容:
“我娘刚刚说了,让你们暂住我家,只是我们房舍小,可能要劳烦几位略挤一挤。”
赵福生就答道:
“出门在外,有个遮风挡雨的歇息地已经不错了,叨唠你了。”
她这话显然博得了常三嫂一定的好感,这妇人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轻声道:
“几位客人请跟我来。”
赵福生便拉了蒯满周,招呼着孟婆、陈多子及几位女眷同行。
张传世一见此景,连忙道:“大人,我们呢?”
外头天寒地冻。
金县已经属于北方,夜里的风刮在人身上像是刀子在割人,张传世年纪大了,坐了一会儿直被吹得发抖,此时也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你等着吧,稍后刘三爷他们商议完了‘正事’自然会来安顿你们。”赵福生道。
张传世一听这话,不由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