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疑团。
可此时却不是与众人细细解释的时候,赵福生看向地面下沉的甲板及还在上升的血海,吩咐张传世:
“老张,该掌舵了。”
张传世愣了一愣,接着咬牙看向半空。
此时鬼钱已经落到了一只洁白如的手里,那手的另一端隐入一截宽大的黑袖之中。
钱币的另一端已经则被一点血迹烙印,使得那手无法将钱币回收。
紧接着沈艺殊的阴影覆盖向黑袍,半空中纸人张隐匿的身体被血影一点一点逼出。
二鬼相斗,格外凶猛。
“老张!”赵福生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在这一刻,张传世明白了赵福生的打算——她不知以什么样的手段将众人暂时性的护持在阴影内,然后打算带着这一大群人逃离此处。
赵福生是借鬼钱之助祸水外引,变相使纸人张将沈艺殊牵制住。
那可是劫级的厉鬼。
张传世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由有些担忧:他能逃得脱吗?
就在这时,他耳畔传来赵福生的厉喝声。
张传世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了许多。
他眼里闪现出挣扎之色。
这一年来的种种涌上他的心头,他从最初在万安县的镇魔司对面开棺材铺,看着范氏兄弟将这一家三口领入镇魔司中。
也知道原本的赵福生一家厉鬼复苏而死,再到他因差阳错抱着账册踏入镇魔司府衙,继而到被逼名字进入魂命册。
……
他一开始的时候心怀怨恨,对赵福生怕过、恨过、怨过,也生过种种想逃离的念头。
可除此之外,她也救他、护他,几次带他出门都没有将他丢下过。
回忆一幕幕的在张传世的脑海里闪现,他记得赵福生可恶的时候,但也记得十里坡鬼案时,赵福生带他回到43年前,又偏偏那样体贴,留了时间给他独处。
张传世的眼眶渐渐酸胀,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等赵福生再次催促,正要应答时,范无救突然骂道:
“老张,你干啥呢?这是你发呆的时候?你这老小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跟纸人张有一腿吧,想把我们害死在这里——”
‘噗嗤。’
张传世本来心情沮丧,被他一骂却不由破涕而笑,也跟着回骂:
“范二,你小子少胡咧咧。”
“我警告你,我要是被你害死了,我肯定会厉鬼复苏,到时第一个杀你这老东西。”范无救骂道。
“滚!”
张传世喝了一声。
他的心情被范无救这样一打岔,反倒好了许多。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一沉,双手下握,身体内隐藏的大凶之物的力量被启动。
等他手腕再翻转时,一双漆黑的桨已经被张传世握在掌中。
“走喽!”
他喊了一声,回头看着赵福生笑:
“大人坐稳了,老张我要摇船了。”
话音一落,船桨摇动。
大船残破的甲板因他的动作被撕裂,对于掌握了鬼船力量的张传世来说,此时处于血海、破船之上,这就是属于他独特的领域。
凶物的力量启动,以他的意念为准则,顺着赵福生地狱力量覆盖的地方将船体切割下来,使幸存者们站立的地方成为了一座特殊的‘孤岛’。
张传世手中摇桨,那承载着活人的‘岛屿’开始缓缓前移,在血海中快速游移。
这艘特殊的‘船’带着众人灵活的避开了血海内的伥鬼群抓扯,如轻烟一般飞向海与月光的红晕交接之处。
半空之中,纸人张与沈艺殊已经交手。
漆黑的鬼影在红月遮蔽之下与血光几乎融为了一体,无数血红的诡异脚印出现在半空。
血光所到之处,将天空晕染,把隐匿于暗处的纸人张逼出。
那件古怪的黑袍上也被喷溅上了血点,可这些鬼血无法沾染黑袍,又顺着黑袍淌落。
面对劫级的厉鬼,纸人张也不敢托大。
他的袖口中突然飞扬出大量纸钱,纸钱一飞出,当即迎风而涨,化为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人’飞在半空。
这些特殊的‘纸人’一现,便发出整齐划一的笑声。
只是笑声刚起,纸人脚上便都不约而同的套上了一双血红的鞋子。
血光顺着双腿而上,很快一个个纸人便被血色浸泡,化为灰烬飞扬在半空中。
……
一人、一鬼斗得如火如荼,张传世摇着鬼船则领着众人往鬼域之外冲。
红月与血海即将相接,一旦闭合,便会被截留此处。
张传世拼命摇桨,半空之中纸人张阴森的声音响起: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一落,大把纸钱再度洒出。
纸钱在半空中化为漫天飞扬的纸人,纸人迎风变得真人大小,摇头晃脑的,拖甩着四条柔软得像面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