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将人内心深处的恶意无限放大了。
……
这样的问题太过深奥,不是此时三言两语说得通的。
“鬼祸、鬼祸。”
要解决鬼祸的根源,不止是在于将复苏的厉鬼解决,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罢了。
“算了,不说这些问题。”赵福生无声的叹了口气,又道:
“你既然提到了上阳郡的这个事儿,卢育和又恰巧要嫁女儿,且去的还是上阳郡,莫非他女儿此行要嫁的对象就在上阳郡文兴县不成?”
丁大同点头:
“……是。”
他话音一落,孟婆等人静了片刻。
虽说此前的谈话令众人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当丁大同真的说出来时,孟婆依旧觉得有些恶心。
这样一来,众人也就理解了卢家人为什么要嫁女了,却半点儿喜庆之感也没有,反而提起这桩亲事时愁眉苦脸的。
孟婆想起赵福生之前的猜测,内心只感叹赵福生当真料事如神。
“大人,我们——”孟婆以前经历过种种苦难,性情早被磨平,很少管旁人闲事。
可进入镇魔司以来,随赵福生办过鬼案,与她相处过程中,知她重视百姓,又明事理,便逐渐又被暖了心,恢复了几分当年古道热肠的性情。
她听闻卢家遭遇,又厌恶镇魔司的驭鬼者仗势欺人,正想提议帮卢家一把,可她刚一开口,又想起赵福生先前提及卢珠儿婚事时,说过‘不准备多管闲事’。
这样一想,孟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卢家虽可怜,但她却更在意赵福生。
虽然没有再说话,可孟婆的眼中却流露出遗憾与同情。
赵福生将她反应看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问丁大同:
“上阳郡的情况如此恶劣,并州就不管一管?”
事实上鬼祸源于人祸。
这个道理一般人看不明白,可处于高位者认知高于一般百姓,这样的道理总有聪明人会悟透的。
上阳郡的令司仗权胡作非为,总会出事。
“管不了。”
丁大同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索性道:
“大人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也不瞒你,并州对上阳郡的情况一清二楚,他们如今正当任的是一位驭使了灾级厉鬼的银将——”
“此人名叫袁丹,性情、操守与许多驭鬼者相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正直了,上阳郡的事情他也看不惯,”丁大同说到这里,顿了片刻,接着再度摇头:
“但是管不了。”
“管不了?”赵福生诧异。
丁大同道:
“大人有所不知,上阳郡的情况很恶劣,他们镇魔司的人换得很勤——”
以徐州为例,治下共有三郡,每郡有一名将级人物镇守。
丁大同自己也镇守一郡,便知道本州情况,这些郡内将领大多数情况相对算稳定,“一般每郡的镇魔司将领至少可以坐镇当地三年以上的时间。”
郡府每年有办案任务,但麾下也有其他驭鬼者,每人彼此分发一些案件,郡守的任务便能完成。
赵福生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也就是说,郡中大将不大亲自办鬼案。”
“是。”丁大同点头:
“郡内将领不办鬼案,事实上我们郡府的案件,多是胡容、钟瑶等人办理的。”他压低了声音:
“我的职责更多的是压制驭鬼者。”
驭鬼者办案越多,接触鬼祸便更易失控。
郡府的普通驭鬼者大多驭使的是煞级厉鬼,一旦要失控,驭使了祸级厉鬼的丁大同完全可以镇住局面,不使情况恶劣——这也是当初昌平郡鬼胎案爆发后,丁大同两次都令钟瑶吞吃厉鬼,而自己则隐于幕后的原因。
大将只要保持冷静不乱,昌平郡府就稳。
“而上阳郡的情况早就乱了,由上至下的驭鬼者都不稳。”丁大同叹息:
“而且他们鬼祸极其多,时常死人。”
人一死后厉鬼复苏的机率也大,而鬼祸一出现,就需要驭鬼者去镇压。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驭镇者每办完一桩鬼案,就会多增添一分厉鬼复苏的风险——从大将至普通驭鬼者没有一个例外。
这个时候,并州的州府银将袁丹就会投鼠忌器。
任谁都知道上阳郡是个烫手的山芋。
上阳郡鬼案多,朝廷只要不放弃,便会有源源不绝的驭鬼者进去。
可任谁一被派进去,就知道是个有去无回之地,心生怨怒之下,难免会胡作非为。
百姓饱受厉鬼祸害之苦,便唯有哀求镇魔司救命,面对镇魔司的举动,也会一再忍气吞声。
袁丹不是不想管,而是有心无力——他没有能力收拾上阳郡的烂摊子。
“……”
听明白了这些缘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