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对峙,甚至逼得孟婆倒退了数步!
有了青雾的滋养,地面干涸的血液重新复苏,又开始流淌。
泥像表面被蒯满周缠绕的鬼线无声的一一碎裂。
“乔越生——”
赵福生叹息了一声,表情复杂的看向了那泥像后头的恐怖阴影。
那阴影笼罩在青绿色的香火之后,看不清影像。
但纵使厉鬼还没有真正现形,只展露端倪,却已经带给众人极大心理压力了。
孟婆很强,蒯满周也是驭使了两大灾级厉鬼的强者,但二人联手在乔越生面前,却已经处于了下风。
鬼物没有出现,仅凭借泥像之身,便已经与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了。
青雾与红月相对峙。
血月的光芒看似柔和,所照到之处却对厉鬼梦境影响巨大。
但那青色香火气息形成的雾气却如同伴月而生的云雾,将月光遮挡住。
月光的血色穿透青气,随即更多的香火气又将月亮困住。
两股力量相互对峙、较量,互不避让。
鬼域扭曲、消毁,接着再度重塑。
在这个过程中,孟婆身上开始沾染青色烟雾,青雾缠捆着她,沾染到她衣服的地方,衣服迅速化为泥土。
片刻之间,孟婆的身体一部分已经变为泥像的模样。
她逆着青雾前行,走过蒯满周身侧时,将小孩怀里抱着的药罐顺手接过。
孟婆抱着罐子缓缓往重新复苏的泥胎像靠近。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中,她很快走至泥胎像前,厉鬼隐藏在泥胎的后头,泥胎的香火复苏,脖颈处有条巨大的裂痕,青烟从断裂的颈口处逸出,将孟婆牢牢包裹。
此时的孟婆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泥塑化,这使得她脚步蹒跚,且格外的沉重。
“孟婆——”
赵福生一见此景,心中一沉,正要上前。
孟婆却拖着沉冗的身体站定在泥胎的面前,吃力的伸出半泥化的手臂,将怀里抱着的罐子递出:
“客倌,吃汤么?”
“孟婆熬——的汤,是天下一、一绝——我的女、女儿、艺殊年幼时,最、最喜欢的——”
她的脸颊有一大半呈姜黄色,仿佛由泥雕刻而成,这使得她说话时表情怪异、僵硬,且有些吃力的样子。
孟婆双手抱罐,举在半空,递到了泥胎的面前。
“……”
“……”
刘义真、张传世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张传世想:孟婆怕是疯了。
她的汤能令人由生转死,而令鬼饮消融,此时向着泥胎递去,泥胎又懂什么?!
但这世间,没有存在能拒绝孟婆的汤。
纵使嘴硬如张传世,在赵福生递出汤碗的那一刻也喝了下去,鬼也无法拒绝!
四人注视下,只见那神龛后笼罩的阴影晃了晃。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本来端坐于神龛上的泥胎像竟然‘喀嚓、喀嚓’的动了,它抬起了胳膊,将孟婆递来的药罐接住。
一股浓苦的药味随即散逸开,泥胎抱着汤罐,还没有动弹,但漆黑的汤汁却化为索命的链索,将它的泥塑的手臂缠住。
苦药形成的链条先缠泥胎的胳膊,后缠颈脖、身体。
‘啪、啪啪——’
黑气顷刻间随着药气的传开弥漫泥胎周身。
甚至对鬼来说,这黑气宛如世间最可怕的毒,从泥胎的身体蔓延至它身后的阴影,将其一并包裹住。
碎裂声不绝于耳。
先前重组的泥像在‘饮’下孟婆汤的刹那,迅速的分崩瓦解。
而这种碎裂纵使是乔越生的厉鬼现形、复苏都是无法阻拦的。
天空中的红月陡然之间变得璀璨,原本温和的月光瞬间刺目。
血色光影如同利刃切豆腐,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所有青烟一并扫开。
接着屋顶被撕裂,淌血的墙壁化为齑粉,血月高高悬于半空,月光横扫鬼域。
轰!!!
四周地动山摇,神龛连同泥像立时在月光的照耀下粉碎。
血月笼罩下,赵福生只感到一股强大的鬼息慑压,她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看到了漫天的血光里,一个手持长刀的无头阴影站在众人面前。
接着,那阴影举刀往头顶一挥——‘嗖’。
似是疾气声响起,赵福生本能的缩了下脖子。
刀光的阴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那无头鬼提刀砍的并不是她,而是正当半空的血月。
森森鬼气遮天蔽日,化为一轮青黑色的鬼桥直通天际。
在鬼刀杀气即将斩中红月的那一瞬——一张薄薄的红色纱雾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将血月笼罩在内。
鬼刀的刀虹一接近纱雾,便如泥流大海,陷入其中。
红与青色相互交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