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不及的,但这会儿一见满岸鬼,张传世甚至都不敢下船了,恨不能就坐在船里。
可惜在他满心忐忑中,黑船仍是缓缓靠岸。
船底传来震荡之感,船身似是碰到了河边的沙石,最终停止。
赵福生屏住呼吸,仗着驭鬼在身,又有册封的门神兜底,率先从鬼船之中跳落进丛里。
‘嗤啦。’
不少鬼被她踩折,断口处竟然流涌出大量殷红如血的汁液。
赵福生的鞋底、裤腿迅速被染红,如同沾染了大量鲜血,她低头皱眉,接着抖了抖裤腿,接着将目光落到了远处的河面上。
这一刻,船上其余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默了片刻。
半晌后,河面、河岸都安安静静,无事发生。
本来应该蛰伏在河底的女鬼并没有出现,好似这些长在岸边的鬼对厉鬼失去了吸引力。
赵福生无声的长吐出一口气,对船上三人低声道:
“无事发生,下船。”
武少春最听她的话,闻言立即便扔了手中的人骨棒子,起身跟着跳下了船。
他一下船后,范无救也紧随其后跟着纵身一跃,跳入丛中。
范无救身强体壮,动作又大,这一扑之下踩断不少鬼,爆开的殷红汁液溅了他一脸一身,被他毫不犹豫抹去。
船上最后便剩了个张传世,磨磨蹭蹭不愿意下来,嘴里叨念着:
“还没确定村子有没有活口呢,不如大人你们去村中探探,要是只剩了一座空村,你们还得回来。”
“这船有诡异,如果人走光了,万一船漂了呢,到时河底有鬼,我们怎么回去?”他腆着脸朝赵福生笑:
“不如大人你们先上岸,我留在这里等——”
他说完这话,目光闪了闪,看向赵福生。
赵福生笑了笑,将他心中的念头一眼看清。
这老头儿胆小如鼠。
光是一个诡异的黑船极有可能与他绑定就吓得他心神不宁,如果三人离去,留他一人在船上,在河底有厉鬼潜伏的情况下,不出一时半会儿绝对能吓破他胆子。
此时他故意这样说,兴许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赵福生心念一转,很是痛快的点头:
“行,你就留在这里看船。”
张传世咧嘴一笑,脸上露出笑意。
范无救见此情景,有些不服气道:
“大人,依我看老张就想偷懒而已。”
赵福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岸上走,范无救见她不表态,也只好跟了上去。
倒是武少春,一脸好心的提醒老张:
“张师傅,河底有鬼,没有大人在身边,你独自一人要小心啊。”
“……”武少春的提醒听得范无救呲牙大笑,张传世的小人得志之色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肉眼可见的慌张,屁股底下像是垫了块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船上跳了下来:
“大人,我想了想,我还要跟大人同行。”
“老张,你不守船了?”
范无救笑得见牙不见眼:
“跟我们一路干什么?回船上吧,村里兴许没人,说不定我们转一圈就回来了呢?”
武少春接话:
“也有可能村中还有活人,我们就要找个地方借宿,吃点儿东西。”
张传世一想到这种可能,更加坚定了要与三人同行的念头。
如果村中还有活人,赵福生要是暂时借住在村中,岂不是船上只留他一人了?
河底还有女鬼……
“我跟大人同行,村中如果有危险,哪能让大人冒险呢?我老张如今有鬼神烙印在后背上,可以为大人鞍前马后……”
范无救毫不客气的吐槽:
“你是怕死吧?!”
“去!去去!”张传世啐了他一口。
赵福生微微一笑,语气淡淡的道:
“同行也行,但如果稍后遇到危险就要说回来,我可对你不客气。”
张传世怏怏道:
“那哪能呢——”
说完,一脸怀疑的盯着武少春,怀疑这小子是故意拿话恐吓自己。
四人闲扯了数句,见到鬼丛、蒯良村的恐惧顿时被打消了大半。
几人踩着朵前行,期间无数朵断折,染了满身血红的汁,待出了丛,远处就见到了村子。
与空无一人,且破败不堪的庄家村相较,蒯良村明显要更气派、更整齐。
首先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门牌坊,上书‘蒯良村’三个大字。
牌坊的两侧门坊各有一个石凹槽,内里点了油灯。
灯火燃得很旺,将附近照亮,先前赵福生看到的亮光就是从此处传来的。
门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