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万安县没有再爆发过鬼案,县里诡异的太平,张传世的棺材铺生意也差了起来。
“那武令使也算是不虚此行。”庞知县听完前因后果,十分开心的叹了一句。
“……大人节哀。”庞知县可能是几人之中最为武少春伤感的人了。
赵福生解释了一句,接着吩咐范必死:
“你找人给他收拾个房间,给他找两套换洗的衣裳,让他先暂时住下来。”
就在这时,庞清突然出声:
“这内务本来不应该我干涉。”他硬着头皮打断堂兄与赵福生的对话:
“可是如今万安县的县府、镇魔司的财库没有彻底分开,一切支应都是从大人的私库中走的。”
“唉,尸体另外拉回来?”张传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赵福生点了点头,拍了两下马车:
她说道:
“只要经人举报,随即核实,一旦确认有匪,则给予一定奖励。”
庞清也做过县令,他自然知道赵福生提出后续清理匪患的工作是有必要的。
但他如今只是个账房先生,万安县的民生大计与他无关,他管的是赵福生的钱袋子。
“山寨易捣除,但要想彻底根治,却不是个短时间能办到的事,如果举报就有钱拿,我怕后续支出永无止境。”
他说道:
“现如今大人的私库还算丰盈。”
宝知县鬼案后,徐雅臣等人捐了不少黄金,并在之后的几个月陆续运往了万安县。
郑河前来投奔赵福生时,也献上了不少诚意。
“如今登记在册的,银两有2685两,黄金一万两——”
“等等。”
赵福生打断他的话:
“我记得几天前我离开镇魔司的时候,我们曾谈论到府库银子,当时你曾大概汇报过我名下财产,白银是3500两,黄金是13000两,大豆、瓈、麦等各三千斤——”
她的话令庞清怔了一怔。
张传世不由夹了下腿,有种头皮发麻之感。
二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赵福生这么一个怪类,心思缜密,记忆力惊人。
她对鬼案仔细认真,细微线索能记得也就算了,竟然对于府中账务这些数字也能记住,实在是可怕。
这样的性格谁在她手里都难讨得了便宜。
“大人真是好记性。”
庞清却在初时怔忡之后,有些开心。
其实他一开始当账房先生的时候是有些不大情愿的。
他饱读诗书,最初也是想过要干一番大事的,只是现实奈何不给他大展拳脚的契机。
大汉朝的文官在镇魔司面前没有半点儿底气。
轻则被人呼来喝去,重则被驭鬼令司打死也没处喊冤。
他在任知县期间,在驭鬼者手下夹尾生存,却在见识过鬼案的可怖之后,生不出半点儿反抗之心。
知道这个世道的真实残酷后,庞清只想要在这个世道保全一家老小性命。
因此在接收到堂兄的书信,说万安县有了一个强大的驭鬼令司,请他前来做账房之后,他才毫不犹豫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来了之后发现赵福生脾气确实如堂兄所说的一样温和,与她相处的过程对庞清来说简直是以前不敢想像的轻松。
只是人的性格天生就是苦不知足,得陇望蜀。
庞清在生活暂时安顿,不再受厉鬼滋生的阴影笼罩,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与驭鬼者相处后,又难免遗憾自己如今只是一个账房先生。
他与党兄本来曾是同朝为官,如今一人仍在为官,一人则是白身,心中自然觉得再见堂兄时不大有底气。
但这会儿赵福生提起银两数目时言词振振,神色坦然,且将她名下拥有的财产牢记在心,却让庞清眼前一亮,觉得账房先生也未必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无人重视。
至少赵福生重视他的工作,一直在关注他干的事,对他说的话记挂在心。
庞清眼睛一亮,说道:
“大人,想必你也看到了这大堂之中少了两个人。”
“郑河与古建生前往益州了?”
赵福生一回来之后就留意到郑河与古建生不在府中,否则这会儿古建生早就殷勤的站在她身旁,轮不到张传世挤到了离她最近的椅子。
“是。”
庞知县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堂弟此时在说话时腰背都挺得直了些,声音也较以往更大了些。
他看在眼里,不由露出笑意。
“早就定好的,由郑副令带队出发前往益州收购木材,我估摸过益州的行情。”
庞清虽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