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村察看、察看鬼案的——”
那被人搀扶着的老头儿听到赵福生问话,甩开周围人的搀扶,跌跌撞撞上前答道:
“此前不知道大人来了五里店屯,是死罪啊,求大人降罪。”
他说话时浑身直抖,显然吓得不轻。
这会儿也不敢直视赵福生的眼睛,低垂着头,但眼角余光一直在赵福生及众人的脚上打转,最后落到蒯满周身上,忙不迭的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
“大人。”
古建生讨好的上前,热情的解释道:
“上回托大人的福,解决了宝知县的鬼祸,我们郑副令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很感念大人恩德。听说大人近来修葺万安县镇魔司,郑副令担忧大人钱不够用,便连忙催缴了乡绅们之前欠下的银两,趁此时机,让我送来万安县中。”
他殷勤的跟在赵福生身侧:
“但我来得不巧,听司府中的范大说大人治下有鬼案发生,司府中众兄弟们都跟着大人出去办案了。”
古建生外表看似粗矿,实则嘴巴还能说会道:
“我一听就很担忧,府内大范兄弟有要务在身走不开,我曾受大人照顾,当然义不容辞要来帮大人的忙了。”
说到这里,他用力挺胸,露出坚定的神色:
“我昨夜赶到五里店屯的,找到了屯里的周松,这老头儿好失职,竟然不知道大人来他治下了。”
古建生的话令得五里店屯的其余众人瑟瑟发抖,那周松更是被吓得面色惨白,连求饶也不敢。
几个差役上前将他架住,他瘫软着双腿,勉强没有倒下去。
“大人该治他死罪。”
古建生沉着脸道。
他一说完,周屯长一口气险些背过气去,‘吭哧、吭哧’大口喘息。
“与他无关。”赵福生摇了摇头。
她说完这话,那本以为死到临头的周松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壮着胆子怔怔盯着赵福生看了一眼,看着嚎啕大哭,甩开左右的搀扶,‘扑通’跪倒在地,膝盖压着鹅卵石挪跪上前,叩头道:
“是我无知,办事不力。”
“跟你没有关系。”
赵福生又重申了一次。
“我知道镇魔司以往办案规则,也明白你心中的恐惧,但我不是历任令司,不用动不动就说死。”
一旁古建生见她说话,连忙向周围差役使眼色:
“还不快点替大人取披风过来,凌晨风大,大人刚渡江回来,一群没长眼睛的东西。”
赵福生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周松道:
“做好你份内的事,听我的吩咐,办完了差事,有罪也落不到你头上,而你真有罪,喊了饶命也不可能饶你。”
她这话一说完,周松明显大松了口气。
古建生挤出笑容:
“大人果然英明,这老头儿事先反应迟钝,不知道大人到来,办事不行,但好在他及时醒悟,知道大人来了五里店屯治下,也积极调动人手,并亲自赶来庄家村,还算是有些眼色。”
周松听闻这话,大是感动,冲着他又叩了两个响头,全然忘了自己之所以险些惹祸上身,完全就是这小子上眼药的原因。
赵福生将这二人互动看在眼里,并没有拆穿这种小事。
差役将披风拿来,她并没有阻止古建生帮她披在肩头,坦然享受他殷勤的侍候,问他:
“你昨夜就来了五里店屯?我离开镇魔司多久了?”
庄四娘子的鬼域内又因村民之死形成了鬼梦,导致时间一再重置。
对于赵福生一行几人来说,从镇魔司离开是不久前的事,而对于鬼域之外的人来说,可能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