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原本的名字,经历过几十年时间,恐怕许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见她从刚刚的马车上下来,又似是要往要饭胡同而去,还提到了‘侥幸活着’这样的话,老妇人心生怜悯,连忙回身要去拿碗:
“你别往前走,是不是没有钱了?我请你喝碗汤,你暖暖身,找个地方躲着吧。”
“赵大人,求您饶命——”
……
少女的目光沉稳,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妇人此时正单手叉腰,一手提着的大铁勺落入锅中,发出了响声。
赵福生试着以神识碰触榜单,榜单提示:是否消耗100功德开启神位?
接着封神榜的回馈迅速传来:功德不足100点,解锁神位失败。
她虽说知道要饭胡同之行危险,也从刘五表现猜出了镇魔司以往办案的‘规则’,但她生于和平的世界,做不到无视一条人命。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去捡落进锅中的勺子,被烫得呲牙咧嘴,面对刘五的目光,她有些畏缩,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两位客官,要喝碗热汤吗?”
这就是范必死所说的,鬼域。
“你身上带了火折子吗?”
‘哐铛’的声响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这摆摊的老妇人出现在此处显得格外的诡异,她锅里不知炖了什么汤,冒着热烟,闻着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好东西,可不知是不是她孤身一人即将深入险地,亦或是她重生之后至今粒米未进,她竟然觉得这锅里的汤香气扑鼻,勾得她直咽口水。
“不用了。”
刘五哪里还顾得上喝汤,赵福生允许他离开之时,他恨不得插翅飞离此地。
“唉!好好一个娃子,这世道哦——也不知我那——”老妇人叫不住赵福生,面露遗憾之色。
赵福生叹了口气,正怔忡间,刘五突然有些忐忑的说了一句:
“赵大人——”
摊头摆放了灶台,上面架了口大锅,锅里沸水‘咕噜噜’的响,热气蒸腾而起。
她又看了这老妇人锅里炖煮的汤一眼,想了想:
“我现在不喝,如果我侥幸活着,下次再见你,兴许是可以喝一碗的。”
说话的功夫,他慌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诚惶诚恐的递了过去。
如果说先前离要饭胡同尚远的地方还能看到摆摊的小店,此时越离要饭胡同近,便越不见人烟。
老妇人还想再说话,却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前方行去,似是目标正往要饭胡同。
“你——”
那妇人被她一看,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头,但最终仍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前面的要饭胡同,闹鬼了……好些人进去了就再出不来了,被困在了里面,伱年纪还小,不要再往那边走了——”她殷声的劝说,目光又落到了赵福生穿着的一身不合体的衣裳上,眼里的神情逐渐变了。
“好。”
她将自己的心神沉入进识海中,识海内浮现出那张还没有解封的神榜,榜单上血迹流涌,阴风阵阵,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赵福生手指发麻,微微颤了两下,双脚顺从内心的恐惧,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今日算她幸运,找到县衙时,当地的县令找来了一个曾与昔日刘家有沾亲带故关系的差役,且他的祖父恰好经历过四十年前的鬼祸,赵福生才能得知这桩过往的事。
她自言自语了两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一红,接着低下了头。
这老妇人上了年纪,身材不高,又瘦又略有些驼背。
赵福生愣了一愣,还没说话,刘五就略带绝望的道:
赵福生连忙应了一句。
系在她腰间的那条围裙有些陈旧,衣裳上打满了补丁,看起来生活很是穷困,不像是有什么诡异。
虽说这老妇人敢于在鬼案发生的附近摆摊,可她明显不是鬼怪,赵福生心中的怀疑逐渐消弥,目光变得柔软一些。
赵福生突然想起了一个事,问了刘五一声。
“走了。”
说完,她转过了身:
这条街路面约丈许宽,地面凹凸不平,沿街两侧的店铺已经荒废,许多地方门板坍塌,上面结出朵朵霉斑,隐约可见店铺内乱糟糟的,显然其主人离去时惊慌失措。
“好了,我没有退路。”
“城南到啦。”
可两步之后,她的理智战胜了畏缩,令她牢牢的站在了原处。
赵福生笑了笑,转身要走,老妇人突然将她喊住:
“娃子。”她将手里的大勺丢入汤锅之中,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提醒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