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再次闹鬼。
她去寻纸人张,想从他口中探听资料,听他一口笃定的认为这两桩鬼案实则是同一桩时,曾心生怀疑过。
毕竟虽说闹鬼的都是与刘家相关的地带,可四十年前的卷宗上闹鬼的地方是文昌路,而如今闹鬼的则是夫子庙那一带的要饭胡同,两个路名截然不同,兴许其中会有什么诡异。
但此时刘五的话与卷宗相互验证,解开了她心中的疑团,令她不安的心暂时松了些许。
“大人,文昌路有什么不对吗?”
刘五觉得她神情似是有些严肃,胆颤心惊的问了一句。
“没事,你接着说。”
赵福生心中对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她前往县衙求助,万安县的县令看似临时授命,为她找了个赶车的差役,但这差役又恰巧与四十年前刘家鬼案的刘化成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且恰好他的祖父就是当年鬼案的见证者。
赵福生有些不安的想: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过多疑,可这是一个陌生的时代,她手边没有可用、可信的人。
死而复生后,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无论范氏兄弟、张传世亦或是纸人张皆是居心叵测之辈,若是疑心不够重,恐怕最后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刘五不知她心中所想,听她催促,便应了一声:
“嗳。”
鬼怪出现之后,百姓吓得胆颤心惊,纷纷夺路狂奔。
可鬼祸已经发生,旧文昌路一带便出现了鬼域,大家被困在里面,根本出不去。
“反倒因为胡乱奔跑乱了套,不少人接连身死,整个刘家内外到处落满了脑袋瓜子。”
“……”
赵福生想像当时的情景,喜事变成大型鬼丧,经历了当时祸事的人心中不知有多恐惧。
刘五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道:
“但我爷说,刘老爷有法子,竟离开了刘家,通知了镇魔司,镇魔司的人来后,便控制了局面。”
赵福生闻言,心中不由一动:
“你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刘五精神一振,道:
“本来我爷也以为必死无疑,但当时镇魔司的苏泷苏大人很有本事,他一来之后就喝止众人四散,将所有幸存者召集到了一起。”
他这样的话令得赵福生吃了一惊。
照理来说,若众人齐聚一处,更易成为目标,到时鬼怪若进入人群中,岂不是一杀一大片?
“苏大人说,这个厉鬼杀人方式是要寻找脑袋。”
最初众人意识到鬼祸发生时,也是源于两个人争抢一枚铜钱,无意中打掉了厉鬼‘夺’来的头颅,迫使厉鬼寻头而杀人。
赵福生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这个厉鬼的主要目的在于寻头,杀人只是附带的后果而已。”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五的思维僵硬,初时听到这话,不明就里,不由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问完之后,他又担忧赵福生误以为自己是在诘问她,会惹怒镇魔司的人,顿时又面露惶恐之色。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赵福生并没有生气,而是道:
“我这样讲伱可能不明白,我若换个方式说,兴许你就能理解。”她耐心的向刘五解释:
“从你的话中听来,这厉鬼是有身无头,它的特征就是寻找脑袋为主,它将人脑袋移走,装到了自己身上,其他人失头必死。”
“是……”刘五仍听得似懂非懂,却对她的话本能的点头。
赵福生笑了笑,又接着道:
“假设我们说这个鬼有头无手,亦或者说有头、有手但无脚,亦或是失眼、鼻、耳等器官,有可能它寻找的就是丢失的东西。”
而人失手、足、眼、鼻、耳等则不会死。
她这样一解释,刘五顿时恍然大悟,开心的道:
“原来如此!”
他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我觉得镇魔司办案神秘又危险,却没料到其中竟有如此有趣的规律,赵大人真的好厉害,没有经历过四十年前的鬼案,却将这个事说得一点儿不错。”
赵福生并没有因他有意讨好的话而得意,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是事后总结规律,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不过刘五提到这桩鬼案,也给了她新的启发,令她隐约明白范必死提到过的:‘厉鬼杀人规则’的意思。
“你接着说。”她示意刘五继续说,刘五就点头:
“是!”
不知是不是赵福生冷静自若的态度影响了他,使他对于这一趟行程多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