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闹钟刚响第一声时,夏青就睁开了眼。
她穿衣快速洗漱,下楼吃了个简单而丰盛的早餐——蒸鸡蛋,就从架子楼仓库里开出微耕机,带着自己的两个同伴,一路割着一米多高的戕草赶往农田边的小屋。
从下午四点值班到凌晨两点的胡子锋、大江和小江去里间屋补觉,由夏青和陈澄、二勇一起守后半夜。
根据天气预报,明天上午七点多还有一阵持续时间不短的红色级别戕雨,所以需要提前养精蓄锐,应对突发状况。
这会儿,正淅淅沥沥下着黄色等级的戕雨。
夏青先去养殖温室,看到病狼已经在用爪子刨戕草。夏青认真表扬,“老二干得好,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转一圈回来咱们一块拔。”
病狼抬起铁锈色的眼睛,站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开心望着夏青。
夏青笑了,声音温和,“老二的眼睛越来越亮了,这说明你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等戕雨过了咱们就去找三哥做体检,没准你的肠胃已经恢复了。”
再过两天,夏青和病狼就能把内脏损伤治疗药剂喝完,该去复查身体了。如果病狼的肠胃已经恢复到可以吃生肉的水平,它就可以回狼群了。
夏青不舍地揉了揉它毛发浓密的脖子,才去查看养殖温室内的家畜、家禽和家虫们。有颐石护着,这些动物都没受到戕雨影响,都在休息。
戴着夜视镜的夏青检查到鸡群时,发现一只母芦花鸡没跟其他鸡挤在一块,而是卧在下蛋的窝里。
夏青心中一喜,伸手进去摸,这只鸡立刻发出咯咯、咯咯地愤怒叫声,用嘴啄她的手。引得鸡群都叽叽、咯咯地叫着。
鸡的嘴虽尖,但根本啄不透夏青戴的防护手套。在鸡肚子底下摸到一个鸡蛋后,夏青兴奋低喊,“老二快来,有鸡抱窝了!”
正闷头刨草的病狼立刻冲到夏青身边,它不明白抱窝是什么意思,但看得出夏青很开心,所以它也跟着开心。
夏青指着北墙架子上放鸡蛋的篮子,“老二去把那个篮子拿过来。”
孵小鸡用的鸡蛋,越新鲜越好。夏青指的那个篮子里,放的都是这两三天生的蛋。
病狼小心翼翼把篮子叼过来,夏青把篮子里的鸡蛋一个个给抱窝的母鸡放进去。母鸡立刻把鸡蛋用尖尖的喙,扒拉到自己身下护着,生怕夏青再抢走,夏青看得很安心。
她一共放了19个鸡蛋,再加上母鸡护着的那个,一共就是20个。如果顺利的话,这20个鸡蛋应该能孵化出10只绿灯小鸡。
她今年需要至少孵化并养大五十只绿灯鸡,供应偶像的鸡肉和鸡蛋食用需求。这是去年下戕雪之前,她跟偶像定下的交换降戕剂的条件之一。
就算不是为了达成交换条件,夏青也想多养鸡。因为多养鸡不只可以多吃鸡蛋、鸡肉,还能多积攒绿灯鸡粪。有了优质肥料,田里的庄稼和蔬菜才能长得更好。
塞完鸡蛋,夏青转到种植温室,发现羊老大正安静卧在小夜灯下倒嚼。她揉了揉羊老大的脑袋,把母鸡抱窝的好消息告诉了它,然后才开始巡视棚里的绿灯蔬菜。
胡子锋他们刚清理过一遍,所以菜畦里没有大棵戕草和戕进化蔬菜。黄灯小麦和油菜有人守着,绿灯小麦有颐石守着,都很安全。夏青跟二勇打了声招呼,头顶铁伞,开始巡视领地。
后半夜是最容易疲倦犯困的时间段,夏青开着领主对讲机,听着雨拍铁伞的声音,和大伙儿在频道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艳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刚数了数,田里就剩下156棵油菜了。”祝莉询问邻居袁艳。之前不熟悉时,祝莉称呼袁艳一声“嫂子”,现在混熟了,她直接改口叫姐了。
“我没数,不过看着也是稀稀拉拉的,下完戕雨后不知道能剩下几棵。”跟祝莉一样,袁艳也是让齐富去休息,她带人盯后半夜,好让齐富养足精神对付明天上午的红色等级戕雨,
祝莉抱怨,“咱们忙活一冬天,砸进去的种子钱、人工和肥料都不一定能赚回来,种油菜太亏了。”
“确实亏。”袁艳也心疼,“如果弄不到绿灯油菜种子,今年冬天我打算就种越冬小麦和蔬菜,不种油菜了。”
夏青跟着点头,就目前阶段来看,越冬的黄灯小麦损失,确实比黄灯油菜小一些。她的打算跟袁艳一样。
温能杰感慨,“现在才春天,大伙儿就开始琢磨冬天种什么了,真好。”
“是啊,去年这会儿,咱哪敢想这么长远的事儿。”时舯也开口了。
天灾年间朝不保夕,特别是普通人,只能活一天算一天,谁也没工夫、没精力去想半年、一年后该干什么。种田是很辛苦,也不一定有收成,但却能让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充满干劲儿。
站在缓冲林内的夏青,抬眼望着远处不断有光束晃过的九号领地。如果人类能少点内斗,多点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