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安耒霆获罪的原因,更议论安耒霆获罪之后,谁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安耒霆的那两个儿子必定不说,肯定不会再用。
而卓定胜等几个与安耒霆一并出生入死多年,此时位于高位之人,必定知晓安耒霆的许多事实,又必定会挂念与安耒霆的情谊,肯定得不到什么好。
再来,便是安云集这个义子,还有凭借安耒霆平步青云的陆启言等人了。
这军营之中,只怕是会大换血呢!
所有人猜测不已,甚至本着想要看热闹的心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范弘辉接下来的动作。
但还不曾等到范弘辉有所行动,却是等到了有关金卫国的军队有异动的消息。
金卫国在边关再次集结了三万兵力,意欲东进,直驱长洲府城城下。
这让整个西陲军皆是一颗心悬了起来,议论的话题也从有关安耒霆之事变成了西陲军意欲再次挑起大规模战事之上。
范弘辉亦是立刻召集了所有军指挥使和将军到营帐商议应对之策,分配各自任务。
这是安耒霆被撤职,范弘辉完全掌权后的首次迎战,一众人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许多人仍旧是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他们当中,许多人皆是从前安耒霆的心腹,也不知道范弘辉会不会心中顾及万分,这在排兵布阵上……
一众人心思满满,范弘辉却是十分坦然,在给一众人说明完斥候及探子带回来的所有情报,进行整合分析之后,开始给一众人分派任务。
“卓指挥使带领永胜军前往此处,观察敌情,以候军命,必要之时,可设陷阱,看情况打伏击战。”
“陆指挥使带领神武军到这个地方,与卓指挥使互为犄角,可起牵制作用,若遇敌军来袭,可与卓指挥使连成一线,共同抵御。”
“集小将军这里带弓箭手和弩车到地处埋伏,金卫国要取长洲府城,此处是必经之路,必定有先锋军前来试探,届时一定要给其痛击,不给其任何还手之力……”
范弘辉滔滔不绝,一众人听得的面面相觑。
一来,是因为范弘辉此时的安置,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安排。
无论是在兵力数量,安置位置,将领所擅长的打仗方式,可以说,已是几近完美,与刚刚抵达军营,只知纸上谈兵的状态,大相庭径。
范弘辉在军中这半年,成长肉眼可见,未来亦是可期!
二来,仍旧是因为范弘辉此时的安排。
范弘辉安排人手时,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仿佛安耒霆之事从未有过,而他也从不知道这些人也曾经是安耒霆的左膀右臂一般。
这实在是……
范弘辉察觉到一众人复杂的目光,停了下来,扫视了一圈,“为何如此看着我?”
一众人皆是垂了垂眼眸,并不说话。
毕竟这样的话,属实不太好说出口。
眼见所有人皆是沉默,范弘辉再次扫视了一圈,笑了一笑,“是不是你们觉得,我仿佛并不计较任何事情,也仿佛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见一众人并不反驳,范弘辉接着道,“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敌军当前,最要紧的是要竭尽全力,共同御敌。”
“不计过往,只说当下罢了,说句难听的,倘若真要计较的话,西陲军上下,皆是安耒霆的旧部,难道我要将西陲军上下,尽数处置掉,革除不用不成?”
“一人做事一人当,迁怒旁人属实无用,亦是不该,所以你们尽管放心,皇上也好,我也好,绝对不会因为安耒霆之事让旁人受到无辜牵连。”
此言一出,一众人的心中既是感慨颇多,更是觉得暖意融融。
他们许多人打了十来年的仗,久在军中,眼中大半只有战事,不懂太多,安耒霆之事,外头风言风语不断,他们心中也十分担忧自身前程。
现如今有了范弘辉的表态,却他实际上亦是这般来做,让所有人皆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皇上英明睿智,实乃明君,值得追随!
而范弘辉也是年轻有为,胸有丘壑,豁达无比,亦是令人敬佩!
“指挥使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打好每一场仗!”有人因为心中激动,下意识喊了这么一句话。
有人开了口,其余一众人皆是表了态。
范弘辉欣慰无比,微微颔首,继续安排每一个人应做之事。
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是受到了足够的信任和重视,在场所有人心中如江水汹涌一般,久久不能平息,待回到自己营帐之中,仍旧是激动兴奋,当下便开始清点兵卒,开始训话。
将领如此亢奋,底下的兵卒自然受其影响,群情激昂,士气颇高。
范弘辉见状,欣慰之时,也是松了口气,冲一旁的陆启言拱了拱手,“谢过陆指挥使。”
陆启言急忙躬身,“指挥使如此,卑职不敢当。”
“你不必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