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村庄养的那些已经吃了白鹿连草的羊,夏明月和福管事交代何顺子前去传话,只说再等上两个月的时间,再去收购那些届时已经完全无事的羊。
几个村子的人一听这羊往后还有销路,顿时松了口气。
“好歹没有砸在手里头,可算是阿弥陀佛了。”
“可不嘛,这羊也喂养了大半年了,若是往后卖不出去,可真是白瞎了,好在那边还愿意收。”
“这一品锅的掌柜人还怪好的,下回那何顺子再来,咱们可得让他帮着带些感谢的话回去才行。”
“这光嘴上感谢显得不诚心,我看那,咱们不如将咱们这回要卖的羊的价格每斤降上几文钱,这才显得咱们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
“我看行,咱就这么办!”
一堆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事,很快便达成了共识,却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
“你们这是刚吃了几顿饱饭,手里头才攒了几个钱就烧得不知道该干啥了?咱好不容易养的羊,凭什么给别人便宜些算?”
“就是,咱们也是被人蒙骗才买了这什么草来喂羊,谁能知道这玩意儿不好呢,原本能出栏的羊要等上两个月,这草料算谁的,这期间羊养瘦了算谁的?”
“咱们本就是被旁人害的,没人补偿咱们的损失也就罢了,咱们还得去想着别人不成,那一品锅生意那么大,赚的钱肯定不少,犯的着让咱们去为他们考虑?”
“一帮子泥腿子替人家穿绫罗绸缎的操心,你们贱不贱啊……”
此话一说,立刻引得其他人面面相觑。
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众人也不聚在一块继续讨论这事儿,反而是各自抬了脚往家走,对于那几个现在在那满脸愤慨,喋喋不休的人完全不做理会。
有什么可理会的呢?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已是那样的想法,无论再如何去说,只怕都无法说服他们。
只想着自己是被牵连的,就没想一想,如果不是惦记着想让羊多长几斤肉,多卖些银钱,任凭先前裴有光说的天花乱坠,怎么就会去买这些东西?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有贪心,想着走个捷径,多搞些银子,这才上当罢了!
至于泥腿子操人家穿绸缎的心这话更是胡扯,人家穿绸缎的钱又不是花的你的,怎么还无缘无故地仇起富来了呢?
这白鹿连草也不是一品锅让你买的,让你喂的,这事儿本来跟人家没有关系,甚至为了自家的生意,往后不收这边的羊也是理所应当。
一品锅还愿意收,本就是惦记着农家人赚钱不易,不想让他们平白受了损失,这也是一品锅良善。
拿着人家的良善当理所当然,回头还不念人家的好,这不造孽么?
这种人,戾气大,心眼小,往后神灵啊,菩萨啊,财神爷什么的都得绕着他们走,可得离这些人远上一些,免得沾上了晦气!
见村中其他人皆是叹息摇头离开,只剩下方才在那叫嚣的几户人家,这会子不由地面面相觑。
怎么都走了?
他们说错话了不成?
可哪里说错了嘛……
着人安排好这些事情,已是足足一日过去。
在长洲府城待了已是有两日,陆启言打算第二日一早便回军营。
夏明月便开始为陆启言收拾一应的东西。
天气一日凉过一日,秋衣是少不得的,为避免陆启言到时候没有时间再回来,夏明月干脆将前段时日新裁制的冬衣和棉鞋也一并给带上。
冬衣一身,鞋子却有三双,袜子则是若干。
练武之人废鞋子,且军营操练起来,难免会出汗,天冷的时候勤换洗会舒服一些。
见自家娘子考虑的这般周到,陆启言心中暖意十足,“谢谢娘子。”
“与我还说这个?”夏明月笑嗔,将捆的方正的油纸包塞到陆启言的手中,“你既是升了副军指挥使,这每日的饭食大约不缺油水,便不给你准备太多吃食。”
“只是眼看着中秋将至,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过中秋,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月饼,你尝一尝。”
因为陆启言回来刚好赶上许多事情,夏明月实在有些忙的不可开交,加上月饼模子和烤炉虽然都已经做好,但后者还没完全开火试过,夏明月怕初次尝试失败,干脆保险起见,只先做了些冰皮月饼出来。
方便好做,不会失败,且表皮软糯可口,甜而不腻,当做点心也十分合适。
唯有一点不好,便是冰皮月饼因为表皮的主料是糯米粉,又是蒸熟的,存放时间有限,两三日内需得食用完毕为好。
“好。”陆启言连连点头,将夏明月的手放在掌心中摩挲了许久,“近日天气变幻,你记得及时添减衣物。”
“好。”夏明月笑着应下。
“不要过于劳累。”
“好。”
“每日记得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