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香可口,滋味不错。
吕氏正在舀水的手顿时一僵,“吃完就走?明日再走不成么?”
“去小河庄,骑马就得半日的。”赵有才道,“那边只有启言老弟一个人,万一有点事,我要是不在身边,怕是不妥。”
这话说的,好像缺了你之后,人陆启言就不能活,小河庄的桥就不能造了似的。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兄弟之间的情谊,素来都是如此的。
能到这个份上的,世上也没有多少个,理应珍惜。
就是这心里头觉得酸溜溜的是怎么回事……
吕氏撇撇嘴,“成,你理由多,听你的。”
嘴上满都是嫌弃,但吕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将先前包好的,此时被严寒冬日冻得硬邦邦的饺子拿出来,放到冷水锅中,边化冻边煮。
一边招呼赵大虎和赵二虎两个人去拿些豆腐片和卤肉出来。
豆腐片和白菜心凉拌,卤肉不必热,直接切成片装盘,等所有的配菜都做好,锅中的饺子已是煮熟,拿笊篱捞了出来装盘,再盛上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汤,一并端上了堂屋的桌子。
赵有才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子看到这般多的吃食,也顾不得其他,只狼吞虎咽地开始大咬大嚼起来。
看自家男人吃的香甜过瘾,吕氏的嘴角,再次泛起了笑容。
这边,夏明月则是在自己屋中,拆开了赵有才带回来的那个小包袱。
小包袱四个角皆是互相捆扎在一块,十分严实,夏明月费力解开时,发现里面还包了一层。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是要包两层?
夏明月轻笑,接着解包袱。
解开后,里面又有一层。
再解开,里面又又有一层……
夏明月,“……”
在耐着性子,整整解开了六层包袱皮后,夏明月终于看到了里面真正包着的东西——两串铜钱。
每一串铜钱皆是用红绳绑了四个铜钱,末端缀了红色的穗子。
这样的东西,夏明月年前在街上闲逛时见到过,说将铜钱用红线绑到一起,或佩戴在身上,或挂在床头,有辟邪、健康、平安、招财等好意头。
陆启言送她这个,意思是希望她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身体健康,万事平安,财源广进?
不过,这铜钱串绑得有些歪斜,就连底下的穗子绑得也有些粗糙,末端剪得有些参差不齐。
这样的品质,拿到市面上卖的话,怕是会被人嫌弃的吧。
还是说,这铜钱是陆启言自己动手绑的?
那等他下回回来时,得问上一问了。
夏明月将那两串铜钱,系在了过年时新挂的幔帐两侧。
藕荷色的幔帐,越发显得红色的铜钱串颜色鲜艳好看。
夏明月伸手捋了捋那铜钱底下缀着的穗子,笑得眉眼弯弯。
晌午过后,赵有才往回走,走的时候,带的大包小包的。
日头从最高处往西方滑落,此时的毛三里正与其师父殷陵游亦是在享用午饭。
所剩无几的肉饼,以及毛三里烧的一锅白菜豆腐汤。
殷陵游慢慢咀嚼被毛三里加热过的肉饼,连连感慨,“还是这肉饼好吃。”
“是呢。”毛三里点头,“只是往后想买的话,有些费力气而已。”
“嗯。”殷陵游点头,将落在稀疏胡子上头的饼渣捡拾了起来,往口中塞,片刻后叹了口气,“再费力气,终究也是买得到,不像是小黑,再费力气也找不回来了。”
说罢,殷陵游便是一声长叹。
满都是遗憾,甚至带了些哀伤之感。
见师父如此,毛三里心中不忍,往口中扒拉豆腐的动作顿了一顿,许久后才将碗放了下来,小声嗫嚅,“师父,其实我去县城买肉饼时,见到小黑了。”
殷陵游一愣,“在哪儿?”
“就在卖给我肉饼的夏娘子家中。”毛三里如实回答,“它此时有了新的名字,叫做乌金。”
“就是说,小黑现在有了新的人家?”殷陵游顿了顿,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也算不错,它现在过的如何,那夏娘子待它怎样?”
“这话我问的其实有些多余,小黑伶俐,有时候聪明的像人一般,肯定讨人喜欢的很,必定会被人善待的。”
“就是……”殷陵游瞥眼瞧毛三里,“你既是瞧见小黑了,那小黑肯定也瞧见你了,它没想着跟你回来?”
犬都是忠实认主的,又在他家中待了大半年的光景,对他们应该是有感情的才对。
“夏娘子待小黑不错,小黑也被养的胖了许多,身上的毛都油光水滑的。”毛三里道,“只是小黑看见我之后,不但没想着跟我回来,甚至还躲着我,不想跟我相认的样子,就感觉它好像非常害怕我带它走……”
“这是为何?”殷陵游不解。
还是那句话,狗是重情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