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罗氏忽地道,“说起来,这事都是那何顺子给害的。”
“可不是?”王氏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要不是他闲得慌往园子里头送这冰皮月饼,咱们能栽这么大个跟头?”
“对,还有那冰粉!”王氏又补了一句,“冰粉也是何顺子送进来的。”
是呢,仔细想一想,这些东西都是何顺子送来的。
罗氏想了好一会儿,将脑袋摇了又摇,“这事儿不大对。”
“啥不对?”王氏诧异。
“你看那,咱们是在厨房里头做事,平日管的就是给老夫人做餐食的,素日里最不缺的就是吃食,这何顺子若是要孝敬,孝敬些旁的东西倒也说得过去,可她偏生只拿吃食来孝敬。”
罗氏沉声道,“还专门拿了咱们做不出来的吃食来孝敬,这怎么都觉得是有意想着将咱们给比了下去吧。”
“可他应该猜不到咱们会将吃食拿给老夫人吧。”王氏不解。
这个何顺子看着是个机灵的,可这世上当真有这般聪明,能够预判到旁人所有行为的人?
“这个他大约没猜到,估摸着只是想让金宝和福管事都尝到,然后让福管事越发看不上咱们两个人的手艺,换掉咱们两个。”
罗氏道,“说不准,这何顺子原本就有关系好的厨娘,就是想着用这种法子将咱们挤兑走,好推荐他认识的人进德馨园。”
王氏听罗氏这般说,越发觉得有道理,不住地点头,而后越想越想,冲地上啐了好几口。
“好个何顺子,这算盘竟是打的这般精,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被这毛小子给摆了一遭。”
“不成,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需得寻到那何顺子出口气才行!”
“对,出口气!”
两个人此时将矛头皆是指向了何顺子,合计着该怎么去寻何顺子,又该如何去出这口气。
有云层飘了过来,遮住了原本皎洁明亮的圆月,原本被照的亮堂堂的道路,顿时漆黑一片。
罗氏和王氏二人只能继续摸黑前行。
道路窄小崎岖,二人浑身疼痛,路走的磕磕绊绊,路上摔了好几次,次次皆是嚎叫着喊疼。
远处村中庄户的孩童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晃身边的大人,“爹,娘,外头好像有狼……”
----
眼看着月亮被云遮住,夏明月一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回去歇息。
说了这么半夜的话,所有人皆是困倦不已,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翌日却又如平常一般早起,照常开始新一日的忙碌。
夏明月则是对近期需要做的事列了个简单的计划。
第一件事,是打算将西大街的这个夏记吃食摊给放出去,找加盟来继续经营,以缓解现如今她人手不足的问题。
将这个吃食摊原本三个得力干将尽数撤了回来,便可以满足“中央厨房”这里的用人,也不必为找不到合适做活的人而发愁。
第二件事,是天气渐冷,需要尽快将冷锅串串的大部分品类更换成关东煮,满足秋冬时的饮食需求。
第三件事,夏记吃食摊差不多经营了也有几近半年,品类一直十分固定,是时候略微调整一下,保持吃食摊的新鲜感。
第四件事,夏明月有意向再发展一些新的业务,好提升赚钱的速度……
为防止有些事情漏掉,夏明月特地寻来了纸张和笔墨,将计划以及执行计划时的注意事项尽数都写了写来,放在了土炕旁边的桌子上,以做提醒。
而平日帮着夏明月打扫屋子的江竹果,在看到夏明月的这张纸时,眉头紧皱,“我从前跟着也认得几个字,可夏姐姐写的这些字,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夏明月顿时哑然失笑。
为方便她自己观看,她在写这些时,用的全部都是现代的简体文字,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是有些看不明白的。
“这个嘛……”夏明月轻咳了一声,“这些是家乡的一些特殊写法,有些像是暗语,外人的确是看不明白的,我有些习惯这样的写法,便顺手写了。”
“这样。”江竹果没有多想,只将桌子擦干净后,又将夏明月的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暗语文字的纸张重新铺好在了桌子上面。
而夏明月却是叹了口气。
识字不多,写字有限,的确是她目前面临的难题。
甚至难以满足夏记对外做加盟时,字据书写的需求。
现如今为确保夏记对外加盟的条款不至于在外传播,一直需要县学的那两位学子来书写,麻烦不说,且秋闱在即,明年春闱更是在眼前,两位学子品学兼优,极有可能高中出仕。
到时候,还得再去找寻能够帮忙书写字据之人。
说来说去,还是得自己能够掌握这项技能,万事不求人,才更方便一些。
夏明月想了想,将抽空需得读书认字之事,一并写在了她那个计划表的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