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请求褒奖顾南夕的恳求声中,年轻皇帝借口身体不适,将褒奖一事搁置后,急急忙忙地结束了这次大朝会。
这一晚上,年轻皇帝彻夜难眠。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浮现。
纵使妃嫔们柔软鲜嫩的肉体,也无法抚慰年轻皇帝内心的仓皇。
“皇上,您怎么来了?”佟贵妃披散的头发,只简单披了一件丝绸外袍,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清亮的月光下,她好似即将飞升的仙子。
年轻皇帝急忙伸出手,握住佟贵妃:“许久不见卿卿,心中挂念。”
佟贵妃瞥过脸去,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勾起年轻皇帝所剩不多的愧疚。
“莫哭了,今夜我留宿你这里。”
佟贵妃伸出手指,勾着年轻皇帝的腰带,一步一步挪到床边,最后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奈何方才和其他妃子们胡闹太过,此刻,即便美人在怀,年轻皇帝也有心无力。
佟贵妃闻着年轻皇帝身上浓郁的脂粉味,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最后转为坚决。
许是这样的月色很美,许是这晚的佟贵妃温柔如水,年轻皇帝不免敞开心扉。
“我真是恨啊!为何顾南夕她不造反呢?我都把她逼成这样了,她为何不造反?”
“哈哈,这下我成了全天下的笑柄!顾南夕以天下为重,顶着压力把界碑推到武州城下,而我就是那昏君!我的界碑只配待在抚冥镇城墙根下!”
“卿卿,她不是我阿姐吗?!小时候,我有什么事,全是她出头!我抢了她的功劳,她也不会生气!为何长大后她就变样了?为何她不愿意像小时候那样宠着我?”
年轻皇帝把佟贵妃紧紧地搂在怀里怀里,使劲地收紧胳膊,明明听到佟贵妃隐隐的痛呼声,依旧没有放开。
“好大的一个功绩,好了不起的一个大将军!明明这些功绩是我的!是她阻止了我御驾亲征的路!”
“她现在是不是在云州笑话我?笑话我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佟贵妃忍着疼痛,像抚摸儿子一样,拍拍年轻皇帝的后辈:“圣上,这怎么能怪您呢?全怪顾南夕她不识趣呀!夜深了,您喝一碗安神汤,好好睡一觉。”
佟贵妃伺候着年轻皇帝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见他熟睡后这才坐起身,借着昏黄的灯光,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愣神。
……
清晨时分,薄雾弥漫。
四周的景物模糊难辨,随着一轮旭日破雾而出,万道霞光倾洒而下。
突然,一连串的鞭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发生何事?”
“哪里的动静?”
“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吗?”
被鞭炮声吵醒的百姓们揉了揉眼睛,打开院门,探着头,四处打探。
“好消息,好消息!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往北移了一千零二里,立在武州城外十里处!”
“好消息,好消息!幽云十六州以南大片草原被大将军顾南夕夺回来了!”
一群汉子敲锣打鼓,走街串巷,高声宣布着这个大好的消息。
“莫走!请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武州城下,是我理解的那个五洲城吗?”一个胖乎乎的老婆子,扯着壮汉的衣袖,不让他走。
被扯住的壮汉并不恼怒,反而耐心十足:“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被鞑子夺走的那个武州!”
“啊,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圣上不是下着让云州把借备南撤五百里吗?怎么南撤到武城下去了?”
周围的邻居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
“可不兴拿这事儿开玩笑!”
“对啊,若我知道你是在哄我玩儿,我必定撕了你这张嘴!”
“你是从哪儿听的得来的小道消息?竟然还敲锣打鼓大肆宣扬起来,不怕被官差抓了去吗?”
壮汉却一点也不慌,嘴角几乎要咧到脑后跟去,言语里是说不出的欣喜:“你们放心,这事儿是苏家人说的!具体的,你们就去看一看《云州周报》吧,想来这几期的《云州周报》也该来了!”
壮汉摆脱乡邻们的包纠缠,继续上其他的街道宣扬此事了。
猛地听到这么大一个消息,谁还有继续睡觉的心思?
胖大娘简单梳理好头发,换上一身衣裳,便跑去离家最近的百味饭店。
只见百味饭店被硝烟笼罩,地上满满是红色的鞭炮纸屑。
而在百味饭店的牌匾上则高高打起一条红色丝绸做的横幅!
【热烈庆祝大将军收复故土!】
在百味饭店门口,还有小二在张罗着:“东家有喜,今日全店菜品一律7折!”
胖大娘本就最喜爱百味饭店做的臭豆腐,听到这话,更是彻底走不动道,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在角落里寻了个空位坐下。
在等上菜的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