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可!”一直沉默的李内阁,几乎要跳脚!
李内阁和佟太师一样,都是三朝元老,是先皇的托孤重臣。
但李内阁为人温和,不喜与人争斗,面对佟太师的步步紧逼,他甘心做一个吉祥物,被众臣戏称“好好先生”。
李内阁年纪比佟太师还要大一些,头发胡须皆白,身形也有些佝偻。
每次开朝会时,他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算文武百官打起来了,问到他头上,他也是啊啊啊?
此刻,李内阁哪有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他瞪着一双眼,言语流畅,满是急切:“圣上,君子不立于危堂之下,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圣上,该如何是好?”
年轻皇帝有些不悦。
此时,佟太师还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李阁老此话有理。圣上,你平时武冠三军,那全是这些侍卫们让着你。真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念着你是皇帝,就饶你一命!照我说,这样打打杀杀的事,不如交给侯夫人顾南夕,她虽是一女子,但谁叫人家能干呢?”
“住口!”李阁老难得发起怒,“佟太师,圣上行危险之事,你不思劝戒,反而在这里架梯子!你如何对得起先皇的嘱托?!”
李阁老内心都要吐血了。
好不容易,年轻皇帝才占据上风,这是要去干啥?他自己的那点儿骑射功夫,那点儿带兵的本领,他是一点都没数啊!
佟太师不屑地瘪嘴。
年轻皇帝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叫抑住心中的不悦:“朕心意已决。李阁老您放心,此次正不是奔着鞑子去的,朕只是给那几个不听话的草原部落,一点点教训。”
年轻皇帝心里还是知道,大周对上鞑子那是十胜九败!
他没信心去打鞑子,但自觉拿捏几个草原部落还是轻轻松松的。
说完这话后,年轻皇帝直接就结束这场晚宴。
众目睽睽之下,李内阁再也顾不得保全自身,直接跟了上去。
“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明道宫书房中,年轻皇帝不耐烦地看着跪地不起的李内阁。
“有何不可?还是李阁老你也和云州那些百姓一样,只知有顾南夕,不知有我?”
这话就很戳心了!
李阁老磕头:“圣上,顾南夕在云州虽然有声望,但顾家满门忠烈的声名就是捆住她的绳索!比起尚未有不臣之举的顾南夕,佟太师才是您最先解决的绊脚石啊!”
“佟太师以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李阁老急得不行:“佟太师能屹立三朝而不倒,哪能轻易会打败?!除非这个局面是他想看到的!”
李阁老就差没明说,皇帝你看似步步占据上风,实际上是落入了佟太师的圈套,人家佟太师是在以退为进,把皇帝和佟太师之间的矛盾转移到皇帝和顾南夕身上!
“够了!李阁老你既然如此目光如炬,为何要隐忍多年,当个好好先生?!”
年轻皇帝拂袖而去:“李阁老,我看您年岁已大,还是回家安享天年为好!”
李阁老失魂落魄,等到太监们否搀扶他起来时,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李阁老走出殿门,冷清的街道,停着一辆马车。
佟太师掀开门帘:“都扮猪这么多年了,眼瞅着就要致仕,何必跳出来?”
李阁老对佟太师怒目而视:“你明知圣上的性子,在被你打压多年后,一朝得势,便会忘乎得以!你还故意如此,是何居心?!”
佟太师冲仆人们使眼色,仆人们立刻上去搀扶李阁老:“你们可真是难伺候!我当家作主吧,说我专权。我退一步吧,又说我故意捧杀,到底想要我如何?”
李阁老年纪毕竟大了,情绪波动之下,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半推半就地被搀扶进佟太师的马车:“你是故意的吧!你想让圣上去前线,若是能拉下顾南夕,再让圣上归西,你就能顺利搀扶你的外孙登上帝座!”
“哎哟,全叫你给懂完了!你这般会猜测人心,你怎么就没猜到,皇上他不听劝呢?”佟太师的一张嘴仿佛是淬了毒,一句句往李阁老的心窝子里戳。
“你!你!”李阁老气得浑身直哆嗦。
“悠着点,莫要死在我车上,又叫我背锅。”
李阁老气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先皇?!如何对得起大周?!”
“我再如何没良心,我也扛着大周走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阁老倒是忠君爱国,眼见旧事又要重演,这次怎么没劝着点?”
李阁老好像是被人点穴位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马车悠悠,佟太师的话似乎从天边传来。
“咱们这位皇帝啊,跟先皇一样薄情。奈何他没有先皇的手段,顾南夕也不似她爹那般愚忠。你且瞧着,祭祀过后,咱们这位皇帝怕是要被人吹到天上去!”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