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考还没有一个时辰,就有考生一脸灰色地走了出来。
“大郎,你考的如何了?”白发苍苍的妇人带着期盼,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唤做大郎的考生,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妇人面前:“阿娘,我不考了!回家继承家业去!”
老妇人又担心又欢喜:“好的,好的!咱不考了!”
有心中焦急的考生家长,急切地问道:“这位郎君,这次考题如何?难否?”
考生悲愤交加,愤然道:“难如登天!”
他这话直叫所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也许是这考生学业不济,才会觉得难,自家儿郎肯定能行!
有人认出这名考生:“这是鹿鸣书院的程公子!课业第一,就是心态不太好。”
这话一出来,众人再次沉默了,顶着烈日纷纷望向考场大门。
再过了半个时辰,一小波学子走出来,有如释重负的,也有哭丧着脸的还有喜笑颜开的。
“夫君,你考的如何了?”妇人怀抱着婴儿焦急的问喜笑颜开的郎君。
“全都答出来了!”年轻男子笑意盈盈,接过妇人怀里的孩子,逗弄着。
“天这么热,你怎么不在家等着?来这里做甚?别热坏了。”
年轻男子携妻带子,准备归家去,却被同考的人拦住。
“这位兄台,你全答出来了?敢问答案是何?”
其他出来的学子也看向年轻男子。对呀,那么难的题目,答案到底是什么?!
年轻男子抿嘴笑,露出嘴边两个小酒窝:“我不知道啊。我是全答出来了,但那都是乱写的,那么多道题,总能蒙对一两个吧!”
众人满头黑线,乱写的还这么自豪?!
年轻男子挺挺胸脯,振振有词:“那也总比交白卷的要好。!”
交白卷的程公子膝盖重中了一箭……
许是觉得共患难过,考生们不免抱怨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出这么难的题目!”有考生哗哗的翻着书本,竟是开卷考,也没有找到出处。
“就是!去年我因病没能参加,但听同窗们说过帖经考试极容易。哪能想到点子这么背,碰上这么难的一次考试!”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碎别人的伞!”
“缺了大德了!”
考生们义愤填膺,骂得唾沫横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宽慰自己浪费一年一次的机会!
这时,好心的看客提醒他们:“听说,是佟太师临时更换了考卷。”
哈?!
考生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定在五官扭曲,奇怪地苦笑:“出得好!只有这样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佟太师高瞻远瞩!”
一直逗留在考场外面,没回家的程公子心里窝了个大操,本来已经打探好这次的考官喜好,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佟太师!
陈大人接过小厮买来的冰荔枝饮,喝了一大口之后,垂头丧气道:“我真真是在这儿浪费时间!题目这般难,我家那小子是够呛了。”
说完,陈大人羡慕地看着蒋御史:“蒋公子此次竟然能拔得头筹!”
李大人听不得这样的丧气话,小小怼道:“你都多长时间没管你家儿子的学习,你怎知他就不行?女大十八变,儿郎也是如此开窍,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陈大人没信心归没信心,但总不能让自家儿子出来,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一个嘘寒问暖的人。
所以即便不抱着希望,陈大人还是顶着烈日,等在外头。
太阳渐渐偏西,考场上的等候的人也越来越少。
大部分出来的考生都唉声叹气,显然是被这个题目给难住了。
一部分心态好的,自认为反正都难,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最后出来的是百川书院的五十名考生。
“大郎,二郎,小娘子!”绿梅连忙带着仆从迎上去,给他们端茶递水。
看多了考生万象,有那经不住打击的,披头散发朝汴河跳去,还有那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
绿梅便不敢问自家郎君和娘子们考得如何。
反倒是苏玄明笑的合不拢嘴,主动提起来:“这些题目我都答出来了!”
绿梅鼓掌!
别管苏大郎答的对不对,反正是把空填满了,这就比那些心态崩了的学子考生要强!
耿老汉也急忙把吃食递到自家小子手中,没敢多问。
老实巴交的耿家小子,笑呵呵的:“爹爹,这次考的我都会,不会的,估计也能蒙对。”
耿老汉……
前面出来的考生基本上都是蒙的……
“行!能写出来就行!咱别讨论这么多,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一番,准备明日的考试。”
苏玄明等人见自家阿娘还有其他同窗的家人反应平平,便以为其余的考生也全都答出来了。
他们心中暗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