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似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其间还似是伴有隐约的闷哼声，闷哼声中还带着若有若现的像是雷电残留在某处的噼啪声。

霍云澈皱了皱鼻子，还行，起码没有被雷电烤糊的焦味。

“哒、哒、哒。”

脚步声骤然靠近。

白沉香面无表情的边走边呕出一大摊血，随后无甚所谓的抬手随意擦了擦染血的唇畔，低头指挥小火吞噬掉身上还在杂乱奔跑的残余雷光。

收拾好后，抬眸便对视上像是被雾气蒙上了双眼的霍云澈，登时戏谑：“哟，瞎了？”

霍云澈还在习惯自己眼前尽数混沌的模样，闻言，脸颊鼓了鼓：“您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还特意勒令让我睁大眼睛看着嘛？”

白沉香笑了起来，笑声意外的少了些许柔情，反而更多的是爽朗，就好像是多年大仇突然得报之后扬眉吐气的感觉。

对、这一切都是霍云澈凭借听到的声音“臆想”的。

不过，事实也是大差不差。

“谁让你这丫头一来就给我惹了个大麻烦。”白沉香笑眯眯的伸手，捉住霍云澈的两颊捏了捏，哟，手感还不错，她扬眉大笑，“不过，老娘忍那破玩意儿很久了，今天也算是借你的运势，出了口恶气，就是你这眼睛嘛～”

说实话，霍云澈绝对从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不、不对，不是一丝，是好几丝！

“你现在境界不够，这眼睛既然是看到了你现如今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注定会遭受相应反噬。”

“下次啊，这方面的事情，不该想的就别瞎想了哈～”

“至于这次嘛，有我在，这小小的反噬之力还是奈何不了你多久的。”

说着，

玉手倏地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

清和而不失纯质的暖意倏然灌注进她的体内，融融暖流自她的体内转了个圈，心满意足的跑到眼睛的位置盘踞下来，然后就跟休眠了似的，一动不动的龟缩了下来。

“只可惜，在这斗罗大陆，六哥留下的力量终究是会被天地之力压制上一筹，否则，就这么点小小的反噬，哪还需要等上些许时日？”

白沉香长叹了一口气，收回手，话锋一转：

“我留在你体内的这股力量，等到反噬之力消散之后就会自动消失，此间也会稍稍改善一下你的体魄，无需担心。”

“谢谢白姨～”

霍云澈甜甜一笑，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的抬起头，那双灰蒙蒙的空洞双眸忽闪忽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她的邪眸武魂，虽然看不见，但对于周遭的变化、尤其是带有生命体征的，感知的却是非常明显。

因此她很轻易的就找到并“看”向了白沉香。

“知道了，小麻烦精。”白沉香颇为感慨的拍了拍霍云澈的脑袋，“迷雾将散，你该走了。”

“白姨......”

“打住，别扭扭捏捏的。”白沉香并不习惯这样的场景，连声拒绝，“托你这小麻烦精的福，老娘这难得的放风放得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

她别过脸挥了挥手，想起霍云澈并看不见，又怕自己这强硬的语气伤到小女孩的心，好歹也勉强算是过命的交情不是？

随即又反身过来，看着某个“不知所措”、“可怜兮兮”僵在原地“情绪低落”的小丫头，心瞬间就柔成了一片。

抬手。

玉手并不是很习惯、还略显僵硬的把小姑娘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

轻哄道：“我等你长大。”

“到时候......”

画风突变。

“一起揍翻那只手遮天的破玩意儿！”

霍·小可怜·云澈仰起头，泪眼婆娑·假的看向白沉香，眉梢一扬：“白姨，其实我想说，虽然你之前满身清愁的病弱美人儿的模样也很好看，但我觉得，其实你刚刚一口一句老娘，冲上去揍人的模样更美～”

白沉香一怔，扑哧一笑。

可惜自己看不见，霍云澈瘪瘪嘴。

随即正了正脸色。

“所以——”

“我知道您应该是受限于某些因素被困于此地无法离开，这些东西，嗯，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霍云澈摸摸索索的从储物魂导器中掏出以前为天梦哥他们制作的听书魂导器·升级改造·plus版，塞到白沉香的怀里，“给您打发打发时间用。”

“等您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看完了......”

霍云澈满脸认真的对着白沉香道：“到时候，我一定接您回家，再陪您揍翻那个困住您的混蛋玩意儿。”

“回......家？”

白沉香哈哈大笑，眼角更是沁出了泪花，多少年了，她独自守在这个地方，守着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万载岁月都没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这一句话，却是让她的心底突兀的多了几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