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脸色挂断通讯的傅家成,一把抬起江映秋的下巴,用力之大似乎想把她的下巴捏碎。
“听到了吗小惠,那丫头要过来救你,有没有一点并没有被同伴抛弃的庆幸?嗯?”
江映秋别过了脸,不愿意看他,嘴里仍旧不住地念着她错了她错了……
傅家成冷笑一声松开手,“无论你怎么道歉我都不会原谅你,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江映秋闻言忽然抬起头恨恨地瞪着傅家成,灰暗的眼睛里因为仇恨焕发出精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傅家成吐了口口水,带着粘稠的血液。
傅家成惊讶地抬起眉头,“怎么?你竟然不是在向我道歉吗?”
他好像突然又对江映秋有了一些兴趣,“你在向你的傅先生道歉?”
傅家成哈哈大笑,江牧之江妙妙都被吓到了,在他们印象中,他们还没见过傅家成笑得这么开心过。
“可惜你的傅先生已经抛弃你了,你兢兢业业跟着他做事,现在你快死了,他在哪儿?”
傅家成俯身贴在江映秋耳边温柔道:“他不要你了,现在还守在你身边的,是我。”
“有没有被我感动到?”
魔鬼!这个魔鬼!现在她遇到的一切痛苦不都是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吗!
江映秋浑身发抖,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怒!
但除此之外,她的表情跟之前没有太大差异。
傅家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紧紧皱起眉头,像是不能确定般,“不是在对傅业成忏悔?”
“那你是在和谁道歉?”
江映秋绝望地闭上眼睛。
和自己。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大概圣心医院里唯一能懂江映秋在想什么的,就只有冉冉了。
因为冉冉是唯一一个知道江映秋遭遇了什么、并且以正常视角看待她的人,之前冉冉就判断过,江映秋大概是这一堆神经病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所以不同于江家那些变态以及傅家成,她或许能知道江映秋在想什么。
圣心疗养院里,冉冉要在去把傅家成的舌头拽出来之前,把沈定海安全带走。
她盯着冷冰冰的铁栅栏,停顿了一秒,选择大喊。
“二侄子,听得到我说话吗?”
毕竟她现在没有别的手段能进去。
西北区域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堂姑堂姑!我在这儿!”
冉冉总算安心不少,这下也可以确定,她交给沈定海通讯用的红符应该在他进来这地方之前就被弄走了、销毁了也说不定。
否则他早就通过红符再次联系她了。
没道理她在这跟江映雪交手、和病人交手,他都憋着不吱声。
“堂姑!这里简直是监狱!不!比监狱还可怕一万倍,是地狱!救救我,我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现在能从房间出来吗?”
沈定海苦兮兮道:“不能!要不然我一定第一时间飞奔到堂姑你身边!”
冉冉叹气,真是个磨人的晚辈啊。
“你等我一下,不要担心。”
沈定海大声“嗯”了一声,之后就安静地等着,一点也不敢把目光移向门口的方向。
因为那边住着他的室友,一个形容邋遢、眼神无光到像失明一样的人。
但沈定海知道,他看得到,并不是盲人。
他只是被折磨得绝望了,就连沈定海刚刚跟冉冉联系上、明显有出去的希望,他都无动于衷。
而在这里,被折磨成这样的人,每个房间都有。
这才是沈定海最害怕的原因,事实上,他才来疗养院没多久,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他都还没见识到。
可光是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人,就足以令他觉得恐惧了。
没过多久,房间外的走道又传来冉冉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映照出隐隐的白光。
“这个区域的管理员在吗?”
无人应答。
但沈定海知道是有管理员的,他就住在最后面一间,掌控着整个区域铁门的开关。
沈定海急死了,出声啊!怎么不出声了?!明明押着他进来的时候说话可大声了!
他正凝神听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声。
听着并不完全陌生。
那个声音重复了管理员三个字,停顿一瞬又加了一句干净利落的“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声音听着很有气势,吓得认真聆听的沈定海心里一颤。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安静的走道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管理员真的出来了?!这女人是谁啊?堂姑是挟持了医院重要的人员在威胁她传达指令吗?
沈定海满脑袋疑惑,但不妨碍他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
不愧是堂姑!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