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的大洞,我严重怀疑古德村的人已经挖到地底下去了。”
即使沈定海极力压低了声音,空旷的四周还是传来了绵延不断的回声。
他立刻闭上了嘴。
谁知道和芸香一起呆在大黑洞底下的都是些什么,说不定吹奏喜乐的根本不是人呢!
众人沿着石壁边缘狭窄的小路前行,越走越觉得向下的洞正变得越来越小。
等到最窄处的时候,沈定海只要卯足了劲儿伸手,就能触到另一边的石壁。
可等三人都通过窄小的口,底下的空间又变得开阔起来。
像一个沙漏,冉冉在心里默默想着。
还是一个不对称的沙漏,它的底部和顶部相比起来,要矮上许多,冉冉他们继续沿着小道没走多久,就踩在了略微潮湿的泥土上。
“总算是到底了。”
沈定海忍不住用气音感叹。
底部的空气阴冷且潮湿,新鲜的泥土里随处可见活跃且胆怯的爬虫。
沈定海从小在城里长大,根本没见过这场面,当即将冉冉的袖子抓得紧紧的。
【那边有光】
冉冉用眼神示意众人朝一个低矮的小洞口看去。
沈定海不可置信的眼神生动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那么小的洞,只怕狗钻过去都费劲吧!真的是正确的路吗?】
冉冉没有过多反应,只是率先走到了小洞口旁,她伸出一只手在洞后反复摸索,在触摸到一处突起后用力一掰。
紧挨着小洞的一块大石壁竟然缓缓移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沈定海震惊地睁大眼睛。
【我靠!高科技!】
冉冉在门前等候一会儿,之后没有再发生任何事,只有门后甬道墙壁上的烛火在摇曳。
“连我都钻不过去的洞,显然就不是用来钻的。”
冉冉朝沈定海无奈地摊摊手,沈定海听得一脸惊恐,他把手捂在嘴巴前面,小声道。
“我们已经深入敌人大本营了,不是不能大声说话吗?”
冉冉有些好笑地指了指打开的石门,“连这种轰隆隆的巨响都没招来任何危险,我们说话的声音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里好像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沈定海憨憨地挠挠脑袋,“是我太紧张了。”
“可…我们是顺着唯一的路一直走过来的,期间并没发现其他石洞,如果这里都没有人,那人都去哪儿了?”
“主要是芸香去哪儿了?”
冉冉凝神看着前方隐隐透出光亮的甬道,“芸香也许已经离开这座山了,继续往前走走看吧。”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条有光亮的路,应该是通往外面的。”
三人加快脚步,顺着甬道不停向前,果然逐渐听见了微弱的喜乐声,唢呐混在其中最为明显。
沈定海一脸惊喜,“可算是找到了!”
越往前,声音就变得越清晰,甬道也被涌进来的光照得越来越明亮。
眼见着出口就在眼前,冉冉放慢了脚步。
有血的味道!
她瞳孔一颤,立刻以更加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出口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所有草木都繁茂地生长着,也因此…
滴落在上面的鲜血会变得更加明显。
红到刺目的颜色,不止有血液,还有散落满地的大红纸钱,以及一顶被八人抬着的摇摇晃晃的轿子。
车夫也都穿着鲜红的颜色,吹吹打打的喜乐队伍亦然。
“芸香一定就在轿子里!”沈定海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三人俱是一惊,保持了一路的警惕,他们下意识害怕前面的队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可很奇怪的是,抬着新娘喜轿前行的队伍没有丝毫停滞,就好像完全没听到沈定海的声音一般。
“听不见?”冉冉皱着眉头,“二侄子你再叫一声?”
“啊?”沈定海一愣,立刻又依着冉冉的意思喊了一声,比之前的声音更大。
可无论是抬着喜轿的八人,还是吹吹打打的乐人队伍都完全没有反应。
冉冉和两人交换了眼神,随即迅速又谨慎地包围上去。
沈定海眼见着自己都走到一个敲着鼓的乐人背后了,仍是没有人对他踏过草地的簌簌声有反应。
【我去!不会抬轿子吹喜乐请的都是聋哑人吧!】
饶是沈定海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想很离谱,他回头望了冉冉一眼,在冉冉的授意下,他用指头戳了戳敲鼓的人。
“我靠!!!”
沈定海像触电般后退,他疯狂地甩着手臂,活像刚刚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还不等冉冉开口询问,沈定海便崩溃地叫出声。
“这人!是脆的!!!”他盯着那人身上被他轻轻一指头戳出来的窟窿,满脸都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冉冉清澈的声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