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海眼疾手快,拉着三个女孩立刻躲进神堂,只是才挤进去他就后悔了。
“这破地方太小了!别人都不需要凑近看,远远一望就能知道我们四个挤在里面!”
“不行不行!得换个地方躲起来!”
沈定海慌乱之中,一脚踹在只有薄薄一层灰的香案上,立刻便听得厚重的黑石底座缓缓移开的声音。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谁能想到这破黑石头装了两个机关啊!”沈定海不满地埋怨着。
冉冉迅速扫了一眼内部各种简陋的布置,皱眉道:“但香案是应该想到的。”
“这里各种摆设都蒙着厚厚一层灰,唯独这香案上灰尘尚浅,说明时不时就会有人移动它…”
吴盼男无情地打断了冉冉,“咱们说话能不能看看时机,人马上就要上山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心聊天…”
说着她就拉过冬生的手,率先钻进了洞口。
冉冉看了沈定海一眼,示意他先走。
洞口下是逼仄且坡度极大的楼梯,让沈定海产生了在过天险的错觉。
他紧跟着吴盼男和冬生的步伐,胆战心惊地往下走了十几级阶梯,回头一看,却发现冉冉没跟上来!
他急得立刻往回走,却见一张沾了灰尘的白皙脸蛋出现在洞口。
沈定海的心立刻安定下来。
他压低声音急道:“堂姑你可再不许这样慢悠悠的,你这动作一慢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以为你被那些人发现了!”
冉冉轻笑一声,“知道啦,但我刚刚可不是故意慢悠悠。”
“我是躲在底座和墙的缝隙之间听他们说话呢,这是必要的探听环节。”
沈定海牵着冉冉一点一点慢慢往下移,“探听什么?堂姑你打探到什么关键信息了吗?”
冉冉轻声道:“没有,我只是想让自己的推测更准确些,我刚刚躲在那儿只是想知道村里男人对恶神的态度如何。”
沈定海舔了舔唇,竟不免有些紧张,“如何?”
冉冉笑弯了眼,“和我们推测的基本一致。”
“村里男人面对恶神堂时,完全没有女人们脸上的那种虔诚,反而很嫌恶,他们念得是和女人们不一样的咒语,但依旧是恶意满满的。”
沈定海立刻开心起来,化身为夸夸机器。
“堂姑就是非常聪明!能在形势这么不明朗的情况下,把各种线索串在一起大胆推测,推出来的结论还和真实情况基本没差别!棒!”
冉冉被夸得双眸弯弯,沈定海却忽然严肃了脸色。
“堂姑你都这么厉害了,没猜出神堂机关这种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冉冉怔愣着,一时说不出话。
她惊异于沈定海竟对她的情绪变化感知如此敏锐。
只见沈定海喟叹一声,“我知道堂姑你很厉害,但不要总想着把所有事情都往肩上揽,我们都在这儿呢。”
冉冉感觉这句话似乎突然有了回声,不停在她耳边重复。
片刻出神,她低垂下眼眸,低低道:“好。”
一行人不知又下了多少级石梯,眼前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沈定海不自觉睁大眼睛,这一刻他深切体会到冉冉说的别有洞天是什么样子。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块宽阔的平地上!
眼前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甬道,不断向前延伸到没有光的尽头。
“我的天,古德村的人是把整座山都挖空了吗?”
空旷的洞穴立即传来些许回响,吓得沈定海赶紧捂住嘴巴。
冉冉轻声开口,“根据冬生所说,芸香不是本村人,若她依照村里的习俗,是要出嫁的。”
“出嫁出嫁,得有一个出发的地点,那个地点大概率就是这儿。”
沈定海猛然点点头,只用气声道:“我就说堂姑你之前怎么能确定新娘就在附近的!”
“芸香在村子里没有亲人,再加上喜乐的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顺其自然的推测。”
冉冉望着沈定海,“所以在假定这一点是事实的情况下,送亲的队伍那么多人都在这山洞里,我们却没有听见声音,那他们应该也不至于把我们的每个动静都听清清楚楚。”
沈定海睁着一双懵然的眼睛,“嗯?所以呢?”
冉冉无奈笑道:“我是想说,二侄子你没必要闭紧嘴巴,或者用气音说话了。”
“我们听不见他们,他们自然也听不见我们。”
沈定海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说了一圈,堂姑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个。”
冉冉理所应当道:“二侄子你这么喜欢说话,如果不能让你舒坦地说话得多难受啊。”
沈定海看着冉冉冲他眨巴眼睛,知道她这话有些调侃他的意味在,但他仍旧免不了感动。
“进来之后该怎么做?”
冉冉纵目望去,甬道的尽头是深不可测